到了第四次,拓跋野再次伸出手时,被裴乐瑶拉住了手腕。
她看向呼延太后,温声道:
“额娘安心让长生天带您走吧,乐瑶会替您好好守着拓跋野的,不再让他受苦了。”
话完,呼延太后双眸紧闭了下去。
匈奴王宫松年殿的内侍传来高呼:“呼延太后,薨。。。。。。”尾音拉得极长,响彻大殿。
拓跋野似魂灵被抽干一般的颓丧,两眼晦暗无神:“如今在这世上,就只剩下孤一人了。”
呼延太后是拓跋野在世上唯一的至亲,如今离世,他再无血缘至亲。
拓跋野跪在松年殿外,宽大的背影,在昏黄的宫灯下被拉长,似一道铺满冰雪的寂寥孤峰。
他跪在呼延太后的床前,很久很久,裴乐瑶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次日,按照匈奴的习俗,亲人会剪下先人的一条辫子放在盒子里留在身边,
而尸身会被大祭司装入棺椁,带回草原深处的拓跋氏王陵下葬。
裴乐瑶举着装辫子的锦盒,拓跋野将剪下来的呼延太后的辫子放入了锦盒内,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但他转身过来时,眸光还是落在了裴乐瑶的身上,凝停了下。
她代替了大阏氏的角色,一直站在拓跋野的身边,守着他。
拓跋野因悲伤过度,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着,头一直很痛。
裴乐瑶将锦盒盖好,慎重的交给了宫人,便下去主持丧仪了。
匈奴大祭司与鹤绵绵瞧着也跟了上去,跟着一起忙前忙后。
这些匈奴人说来也奇怪,毫无膈应的没去找单于,自然而然都望向了大周公主裴乐瑶。
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都是她说了算。
拓跋野从内殿里走出来,一双猩红的眼直愣愣的看着裴乐瑶忙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