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折射过盛景郁的眼瞳,冷光在灰银色的瞳仁中逐渐扩散。
她就这样极度平静的将手机还给了程辛,一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盛明朝,用粤语念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爸爸了。”
盛明朝却垂首笑了一下:“倒不用恭喜我,这个项目会是小姩全力负责,这边的未来也都将会是她的。”
他这么说着,又接着对盛景郁夸了句鹿昭识时务:“鹿小姐很聪明,知道什么对她更重要,我们这场生意,做的很顺利。”
盛明朝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太多的他跟鹿昭交易的细节,话里却满是暗示。
暗示盛景郁,在鹿昭心里,她没有那么重要,是个随时可以作为交换的人。
而偏偏盛景郁是能听懂这些话的人。
她就这样同盛明朝四目相对着,从昨夜就惴惴不安的心猛地被扎进了一根长刺。
“小郁,何必喜欢一个不值得的人。”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盛明朝接着便伸过手去,想一边说着,一边安慰自己的女儿。
“啪!”
手被拍开的声音在空间里来得清脆,盛景郁手抬得利落。
即使她现在还坐在病床上,即使她刚刚被人暗示自己的轻微。
她依旧倔强,昂首挺胸的,笔直的脖颈被日光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就像是一只永远都不会低头天鹅,倔强着独立:“值不值得,也不是您说了算的。”
“阿郁,不要这样对盛先生说话,盛先生也是为你好。”程辛在一旁看得紧张,不由得劝说起来,“要不是这样,怎么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其实是别有用心啊……”
“别有用心?”
程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景郁重复着打断了。
放在桌板上的卡被无视着,随着桌板的掀开掉到地上。
盛景郁起身下床,对程辛的话反问道:“要你们帮她替母报仇究竟是鹿昭的目的,还是你们向她提出的条件?”
这就是语言的逻辑,程辛想学盛明朝,却连皮毛都没有学来。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盛景郁的理智就逮住漏洞,迅速反应了过来。
程辛被问的哑口,事实也被她说的像假话:“当,当然是她,她提出的了……”
“是吗?”盛景郁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冷漠疏远的神情看向程辛,也将这份疏远馈赠给盛明朝,“与其劝我相信,还不如好好想想扯谎的话。”
说着,盛景郁就想要绕过这些人独自离开。
可接着盛明朝宽厚的手掌就落在了她肩上,日光将这男人高挑宽大的身形漆黑的印在盛景郁瘦削的背上,沉重的铺满了冬日的凉意。
“什么都好,这就是鹿小姐要我带给你的答案。”盛明朝语气沉沉,对盛景郁宣布道。
“鹿小姐昨晚已经离开a市了。”
“所以小郁,我们也该回家了。”
说是带盛景郁回家,实际上是押解。
几个保镖严防死守,黑压压的影子矗立在门外,盛景郁跟本逃无可逃。
盛明朝:“不要让小姩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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