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秦先生,举手投足间就是大富大贵出生。问及秦昭序工作单位,温宁安抱着伊布,回答西港集团。
钟文茵对西港的秦家略有耳闻,但不在?一个圈子,并无交集。
女儿看不见的角落,钟文茵眉心微蹙。
秦昭序订了餐厅,晚上?为钟文茵接风洗尘,整个餐厅只接待他们一桌。
钟文茵对女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四五年前?,她刚读大学?,眼?下?突然多出一个商贾巨富男朋友,着实不习惯。
一餐饭,伊布吃得最开心,温宁安其次,钟文茵本身对食物兴趣不大。而秦昭序,一直观察钟文茵的反应,几乎没怎么动筷。
趁钟文茵去洗手间,温宁安扑在?秦昭序身上?,“秦总,你怎么包了整个餐厅,我妈不在?意这些,以?后?不用搞大阵仗。”
秦昭序轻捏她的手,观察洗手间方向,很快在?她手背吻一下?,“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秦昭序开车,沿春申江畔兜风,应钟文茵的提议,一直开到温家原址。
温家别墅被法拍,早已易主,二楼温宁安的原卧室,灯亮着,不知现在?住了谁。
怕母亲触景生情,温宁安提议去江边散步。
过马路,等红绿灯,钟文茵习惯性牵温宁安的手。
她入狱前?最后?一次见温宁安,是事发前?四个月,买机票到英国探望女儿。
伦敦的红绿灯,对于路人形同虚设,平日效率磨叽的英国人,过马路急得很,管它红色绿色,逮住机会就朝前?。往来车辆一般会礼让行人,但钟文茵过马路时,下?意识握住温宁安的手,当她小孩子。
温宁安笑嘻嘻勾住钟文茵手臂:“妈妈,你如?果不放心我,干脆留在?英国陪读,把?伊布也接来。”
思绪回到现在?,钟文茵望着愈加成熟的女儿,还有她身后?的男友,切实生出女儿长大的感概。慢慢松开手,还没收回,温宁安先一步反握住她。
秦昭序牵着伊布,稍慢半步。不禁想,若温家没有衰落,宁安该是一个怎样天真无忧的姑娘。
她有趣、热情、直白?,有接收爱的能?力,也擅长付出爱,如?果能?被她坚定选择,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秦昭序又生出结婚的念头。
晚上?回家,钟文茵久违地睡到柔软床铺,温宁安抱了枕头,出现卧室门口,“妈妈,我今晚和你睡。”
钟文茵摘掉眼?镜,让出一半床位。
尾随温宁安进屋的伊布,嘴里叼着它的睡毯,自说自话?铺床边,同时竖起耳朵偷听母女聊天。
“妈妈,你觉得秦昭序怎么样?”
钟文茵就知道?女儿憋不住,回答:“各方面优秀,但家世背景过于显赫。”
温宁安笑得不能?自已,“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有钱不好吗?”
钟文茵同所有母亲一样,也曾设想女儿未来会找一个怎么样的伴侣。
彼时钟文茵希望对方条件好,但别高于温家太多,毕竟温宁安从?小没受过一点委屈。
话?到嘴边,看着女儿沉浸恋爱、毫无烦恼的模样,钟文茵还是把?门当户对的担忧咽了下?去。
往后
温宁安白?天彩排,晚上陪钟文茵,留给秦昭序的时间少之又少。
秦昭序憋屈好几?个月,周五提前下班,开车去云霄剧院门口堵女朋友。
理亏心虚的温宁安,拦腰抱住倚靠车旁面无表情的秦昭序:“秦总,特意来接我,今晚去约会?”
秦昭序反手勾住她,拉开副驾车门,语气冷若冰霜:“你贵人事多,留得出时间跟我约会吗?”
温宁安心下明?了,秦总这回是真生气。她鬼鬼祟祟张望,确保停车场没有剧团同事,倾身趴在秦昭序身上撒娇:“对不起嘛,我妈妈没给人上过课,我不放心。”
钟文茵有案底,出狱后找不到专业对口的财务工作,秦昭序曾提出帮忙,被她婉拒,转头到小区边上的一家花艺中心当?插花老师。
少女时代的钟文茵,是宁波纺织大老板的女儿,后来同温咏广结婚,过的也是贵妇生活,她的审美?品味,应对花艺中心的工作绰绰有余。
然而?温宁安忧心忡忡。她打听过,花上万块在花艺中心报兴趣班的学员,要么是没工作有闲钱的全职太太,要么是高收入的职场女精英,两者都很挑剔。
她怕母亲无法应付,于是前阵子?每晚下班和双休日,得空就潜伏花艺教室最后一排座位旁听围观,拒了秦昭序邀约好几?回。
车内,秦昭序任由温宁安主动亲他,气消不少,手臂虚虚扶住她:“钟伯母适应得很好,你一直出现?,打扰她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