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序冷静分析:“打官司周期长,陈津浓可以耗个几年,但你爸爸有交房协议,拖不起。另外一点,如果住宅用地闹出污染新闻,哪怕后期治理好,也会引发大面积退款维权,对于企业来说同样是毁灭性结果。”
温宁安抬手臂抹掉眼泪。
秦昭序第一次看到调查文件,同样唏嘘不已,“宁安,你父母的做法,我未必赞成,但我理解。温家之于汇融,若硬碰硬,无疑蚍蜉撼树。”
“陈津浓现在被通缉了,是你做的吗?”
温宁安虽然用的问句,但语气很笃定。有实力对付陈家,且会为了她去报复的人,也只有秦昭序。
“是我。”秦昭序大方承认,“宁安,我调查的动机三七分。七成是为你,三成为自己,西港与汇融合作开发港口,我不允许合作伙伴有严重污点,这是我的规矩。”
温宁安捂住膝盖,手背经脉绷起,有些哽咽,“谢谢你。”
秦昭序撩开衬衫袖,那条温宁安之前就看到的疤,赫然攀附皮肤表面。
“陈津浓划的,躲在我公司停车场,可惜让他跑了。”
温宁安伸手抚在他凸起增生的疤痕,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潸然而下。
秦昭序,你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我明明已经尝试接受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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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你在为我哭吗?”
温宁安点头,眼角泪花淌过脸颊皮肤,落在秦昭序手臂已缝合生长的疤痕。
疤痕与周边皮肤无异,按上去其实不会疼,这点温宁安有经验。但她指腹触碰时,仍然小心翼翼。
秦昭序无声弯起唇角,另只手覆上温宁安手背,察觉她想退缩,不由分说地插入指缝扣紧。他的动作强势而迅速,一如曾经在隐秘空间内的无数次交扣。
“陈津浓恨我,不止因为05地块一件事。这些年,他为汇融各大项目的环保评定做过不少小动作,牵一发动全身,都暴露了。”秦昭序冷静道,“项目追溯回查,陈家也受到牵连。”
温宁安任由他牵着手,猜测:“陈津浓逃去国外了?”
“嗯,大估计提前得到风声,利用海外身份离境。”见温宁安不挣扎,秦昭序放松握她的力道,“陈宥薇姐弟未必会善罢甘休,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找你麻烦。”
温宁安的心乱作一团,没法思考,她微垂下头,重复那句,“谢谢你。”
“谢我?”秦昭序手指抬起温宁安下巴,满眼势在必得,“我是自愿去调查的,原本不该索要感谢,但是宁安,我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你为我哭,对我心软,我绝无可能放弃难得的求和机会。”
秦昭序比任何时候笑得都温柔,仿佛愿意搜罗全世界珍宝,捧给眼前女人,他用请求的口吻:“温宁安,我怎么舍得和你只当普通朋友,曾经带给你的委屈痛苦,我会弥补,不要接受其他人。”
这一番话,直白真诚,又无理霸道。
温宁安怔怔地望他。
秦昭序原计划循序渐进,周均延的出现,令他改变想法。只想用最快最高效的方式,让温宁安回到自己身边。至于中间的过程、手段,秦昭序不在乎,他要的是结果。
温宁安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想开口回答。
秦昭序喉结咽动,前所未有的紧张,他实在太怀念拥有温宁安感觉。
假如温宁安答应在一起,他今晚绝不放她离开别墅,也不是非得要做爱,就想好好抱着她,跟她讲讲这两年发生的事。
秦昭序心动情动,禁不住捧起温宁安双颊,垂眸锁紧绯红湿润的唇瓣,还没等到回复,身体不受控制地凑上去,想接吻。
温宁安慌张眨了两下眼,不自然地撇过头,“不行!你、你再让我想一想。”
比起先前不容置喙的拒绝,这句回答很委婉,且留有余地。
然而秦昭序无法接受。
陈津浓事件是他真正的最后一张底牌,迫不及待亮明,就是打算让温宁安快速回心转意。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想一想”。
想什么?
想多久?
万一她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回头呢?
温宁安没察觉他脸色的异常变化,解释道:“过去两年,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有孩子,组建了很好的家庭。我从没怨恨你,但也不想独自受困于那段不见天日的感情,太痛苦了,所以唯一的办法是选择遗忘和放下。”
“其实挺难的,你是我爱情经验的来源。刚到伦敦那段时间,午夜梦回不习惯独自入睡,总觉得该有一个秦昭序陪着我。”温宁安开诚布公,“但是转念一想,你的妻子另有其人,我的想法不道德不应该,所以我强迫自己,不准回忆与你在一起的所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