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背地里,黎国良经常沉默不语,似乎他心里的弓箭崩得更紧,丝毫不敢懈怠。
一直到黎野出院,身边始终未见温祁。电话也联系不上。
这几天气温持续下降。走在外面哪怕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也不顶用。黎野担心温祁病了,一出院就想赶快回警局。一来他心里惦记案子的事,二来他想看看温祁没有来上班。
警车在把殷烁送监狱关押的途中一路遇红灯。
好在葛连阳安排的这几个警员心态不错。
殷烁这孙子终于归案了。好像多等几次红灯也无所谓。无非就是偶尔埋怨两句。这些警员不是像黎野他们这样经常在一线的人员。内心还保有着平和的心态,没什么戾气在身。
殷烁隔着警车后面的栏杆,看着街上的车辆和人群,像看蝼蚁一般。眼底充满不屑和轻蔑。似乎这趟经历对殷烁不起任何影响。但在车辆行驶一段时间后,殷烁突然眯起眼睛,嘴角带笑。
快到建国大街十字路口的时候。警车正好停在红灯等候区劫车
驾驶座上的警员当场昏迷,其他人跌跌撞撞下车,立即将手中的枪上膛。
几人围着被撞的警车,构成警戒状态。
其中一个人慌张地通过对讲喊话,“建国大街十字路口。押解殷烁的警车被撞。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话音未落,对面添越里的人除了司机没下车,其他人手持枪械一拥而上。看势头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对讲早已被摔碎。枪战即将卯在弦上。
添越里一个声音吼了句,“不能开枪!敢误伤烁哥,我崩了你们!”
几个彪悍的杀手为难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听了吩咐。把枪口一转,改用枪柄猛砸向上岗以来从没经历过劫持也无被劫持经验的警员。
街上的人惊恐万分。报警和逃命之间一时间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恐慌的尖叫声不断响起。男女老少逃命的身影大有人在。
殷烁把这些动静当作是为自己喝彩,他笑着朝被吓坏的路人飞吻。
几个警员在挣扎中倒地。手里的枪支一起被收缴。警车也在瞬间被砸烂。
马路上突如其来的叫声传到同在这条路段的黎野耳中。他被马路上密密麻麻、任意停放的车辆隔绝了视角。
但黎野觉得这叫声不同寻常,他警觉地探着身子向前张望。可惜看不到。
黎野干脆打开车门,站在车顶眺望。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前方两百米十字路口的时候,心里顿时一惊。
妈的!敢劫警车!
黎野不知道车里压的是谁。刚出院的他,脖子上打着固定支具,本能地向事故现场狂奔。
由于与所有人潮和车辆呈逆向奔赴,黎野眼前都是阻力。
绕道过去太慢,他干脆一跃跳上旁边的车顶,在各个车顶上极速跨步。艰难地从堵在外围的人海人墙跑在最前方。殷烁?!
黎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他死死刻在骨子里的面孔。
殷烁在手下人的欢呼中嚣张地上了来接自己的添越车。
黎野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全身青筋几乎在一瞬间暴起。
正想上前拼命。
那辆车利落地发动。
然而当黎野和开车人四目相对时,他整个身体仿佛血液凝固了一般僵在原地。
黎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拼命摇晃着脑袋,定睛再看。温祁!!!怎么会?!
温祁怎么会为殷烁开车?
清冷又疏离的眼神,修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就是他,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温祁。
那一刻,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周边所有的画面都被黎野从视线中清理干净。他瞪大眼睛盯着温祁,身体脱离控制,唯一还剩下的功能就是喘息。
凛冽的寒风从黎野眼前吹过,呼呼作响。但僵住的人感受不到寒意。目光相对。
如果眼神有温度,此刻温祁的眼神已经到达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