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韧兰又想哭,憋住了,笑了下,接过水,一口一口的喝:“这里面加了糖吗?”
水不是长颜拿来的,加没加糖她也不清楚,知道:“应该加了。余意同学拿来的。”
葡萄糖并没有甜味。
孟韧兰并不认识余意,只在别人嘴里听见过长颜、余意、沈镜沉的三角恋关系,大致是沈镜沉喜欢长颜,但长颜不喜欢,喜欢余意,而余意在和她搞暧昧。
孟韧兰两只手拿着纸杯,感激道:“谢谢。我今天给你找麻烦了。我实在找不着别人了。”
周围人多,孟韧兰并不能说太多。她和长颜也不算特别熟,也没办法说太多。
长颜并不介意孟韧兰找她哭:“其实有些事情可以将就一下,就是要渡过一段艰难的时间,不若,失去的更多。失去了未来,也失去了他的期待。”
孟韧兰半晌没说话,她知道长颜在说什么,只是拿起水喝了一口。甜滋滋,温温热的水,能缓解难受的心情:“陆商商,我明明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好像能看穿我似的。”
长颜道:“你的事情同样满城风雨,我不想知道都难。”
尤其是有一个爱八卦的岑雪菲,每天都要念叨学校里的八卦。长颜的耳力又极好,听的又多。
孟韧兰勉强的笑笑,她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真好,金黄金黄的,晒在身上暖暖的。那棵树,也青翠可爱,它们多好啊。”
她又凑近了些,轻声道:“陆商商,谢谢你。我屈服了,可我还是不喜欢他,打心眼里讨厌他。我没朋友了,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还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长颜答应了,继续道,“有的可以退让,有的不能。有时退让十万八千里,终换新天地。有时退让,却是粉身碎骨。”
长颜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道:“忽冷忽热,周期性。限制社交,封闭内心。”
孟韧兰道:“现在还没有忽冷忽热,盯的很紧。我的朋友都远离我了。”
她撩了撩衣袖,手腕上一道伤口:“是这样,才换得今天的片刻喘息。”
长颜拉起她的手,仔细的看了看,思索片刻,拿了自己的一些药给她抹了抹:“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留下这么一道疤,年轻时不显,可当身体走下坡路时,它就是一个病灶,会时不时发痒,会痛。不值当。”
“这样吗?”孟韧兰僵硬的歪了歪头,然后又歪了下头,终于自然很多。
她还以为会说这道疤难看,留着不好看。
长颜细心的给她处理伤口,湿纸巾擦掉她手上干涸的血迹,又用碘伏给她消毒,指腹上抹了药膏,轻轻的抹在她的伤口周围:“这瓶碘伏、和这支药给你了,我这里还有好几支,像刚才那样,先清洗,后消毒,然后抹药,手腕别用力,避免伤口裂开。你的月事快来了吧,血流多了,身体虚。”
孟韧兰呆呆愣愣的接过,眼里闪着泪光,她握的紧了些:“谢谢,谢谢。”
“不用谢。死生之外无大事。有一些是可以放弃的,日子大抵是艰难些。”长颜只能说到这里,多的不能说,说多了便是把她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我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万不可发生了。伤害的是自己,求他一个心软?弱者才会这样伤害自己,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还如此,会不会有一天,你已经习惯了伤害自己?会不会一念之差,动手重了,走向灭亡。”
孟韧兰猛然一惊,猛抬头看着长颜。教室外的安昭等的不耐烦了,看了几次时间,催促道:“孟孟,我想你了,你还要说多久?”
孟韧兰有倾述的对象,不想回安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