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硕大的问号如有实质般,缓缓地从猫猫头的头顶上冒出。
江彻寒好像开始怀疑薛千湘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开心,猫猫头耳朵支棱起来,扑腾扑腾,像是十分警惕似的,眼珠也直勾勾地看向薛千湘,漆黑的眼珠里盛满不解和困惑。
薛千湘见江彻寒不说话了,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他其实心里也不想骗江彻寒,刚开始只是突发奇想想要逗一逗猫咪,如此见江彻寒满脸狐疑,收了脸上的笑意,决定实话实说,想了想,便上前一步,低声开口解释:
“公主,其实我和他并不”
他们两人离得并不远,薛千湘这一跨步,江彻寒并没有反应过来要躲,如此,鞋尖和鞋尖骤然相抵,江彻寒的视野内瞬间就被薛千湘的脸庞填满。
江彻寒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却不小心撞到饮水机边,发出砰的一声响。
饮水机上还放着不知哪位同学的热水杯,被江彻寒的手肘一碰,顿时翻倒下来。
滚烫的热水杯砰的一下掉在地上,金属撞击在大理石瓷砖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里头冒着热气的水液登时飞溅,化作一道抛物线,瞬间扑向离他最近的江彻寒。
薛千湘正对着饮水机,将热水杯翻倒的景象尽收眼底。
薛千湘心下一紧,几乎是想也不想,猛地抓住江彻寒,挡在江彻寒和水杯中间,顺带将江彻寒往旁边一推:
“小心!”
“砰——”
热水壶在瓷砖地面上轻微弹跳,咕噜噜又滚远了,薛千湘只觉手臂一烫,紧接着整个人的皮肤不受控制地收紧,连肩膀也不自觉战栗起来,令他轻嘶一声,猛的咬紧牙关。
而江彻寒被拉着,踉跄后退几步,后背猛地撞在墙上。
他被薛千湘深处手臂牢牢护在角落,滚烫的水液只落在了他的鞋尖上,而薛千湘的左手臂已经完全红了,被开水泼的还能看见上面冒出的淡淡的热气。
江彻寒视线下移,反应过来后猛地站直,抓着薛千湘的手腕,惊慌的视线在薛千湘的脸上和手臂上来回移动,片刻后冷静下来:
“你被烫伤了。”
薛千湘“嗯”了一声,声音淡淡:“没事。”
他抽出被情急之下的江彻寒握着的手腕,轻轻甩了甩,正想说话,却被江彻寒猛地拉过来,沉着脸走下了楼梯:
“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
薛千湘愣怔片刻,不自觉地落后几步,看着前方被江彻寒拉着的手腕,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暗了暗,没说话。
江彻寒迅速用冷水冲洗了一番薛千湘的手臂,可薛千湘太白了,那一块被烫伤的红印还是没有丝毫淡化,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更明显了。
猫猫接连做了坏事,耳朵和尾巴都垂下来了,在去校医院的路上,整个人双唇紧闭,一句话也不说。
在校医用药膏处理伤势的时候,江彻寒就靠在柜子边,抱臂站着,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千湘的手臂。
校医被一句话都不说的江彻寒盯得发毛,忍不住转过头,看向江彻寒,试图通过交谈缓和猫猫的眼神攻势:
“同学,你男朋友的手是怎么烫伤的?你和他吵架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彻寒一愣,片刻后摆了摆手:
“他不是我男”
“不是他的问题。”薛千湘道:“医生,涂药膏就好了吗?”
“我开店药膏给你,你每周自己换一次药。”
校医被薛千湘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一边准备开药,一边例行公事地问:
“有过敏史吗?”
薛千湘沉默片刻:“有。”
校医诧异,从眼镜里分出一丝视线给薛千湘:“吃什么过敏药?”
“依里斯汀和布地奈德清。”
校医:“”
他的视线终于全部落在薛千湘的脸上,片刻后又收回,随即看向江彻寒,一边打字一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