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能够顾全彼此的颜面,在祭酒等人面前做到礼数周到她心下都是感激且高兴的。
她侧眸望向他,主动挑起话题。
“你刚才去哪了?”
陆行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拿出一个精致的铁木梨盒。
“闻兮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铁木梨盒是深褐色的,不大,刻有繁美的并蒂莲图案,小巧奢华又不失雅致。
看这大小,里面应是装了文房四宝之类的物品。
而这份送给苏烟的礼物在陆行之的手上,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陆行之在回来之前见过闻兮。
陆行之晃动手中的铁木梨盒,指向铁木梨盒上繁美的并蒂莲图案,笑得意味难明。
“他实在有心。”
并蒂莲是美好爱情的象征,常刻于新婚之礼上,无甚稀奇。
可偏偏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嘲讽和气性,凭白让苏烟想起某些旧事,不自觉握紧手中的丝帕。
国子监的后方有一湾荷花池。
夏日不燥、微风清甜,层层绿荷立于水面、朵朵红蕖荡漾成波。
美景怡人,常引得学子们闻香而去。
他们成群结伴同行,采莲划船、赋诗作对。
苏烟和闻兮就是其中之一。
陆行之从铁木梨盒上移开眸光。
他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将紫苏饮塞给苏烟。
“趁热喝。”
苏烟道了声谢谢。
不知为何,她手中的紫苏饮分明是热的,她却感觉从未曾有过的冰冷刺骨。
回到雅间,苏烟和陆行之还似先前那般说笑,好友们也不提楼下的那桩事,可明眼人一看就知不对劲。
两人分明坐在一处,却各自朝向另一侧的人,便是无意间视线相触,也会极快分开。
陈宝儿很努力地讲笑话,纪沐尘提议时辰尚早、不若等会去江边转转都被苏烟和陆行之以不同的理由回绝。
饭后,苏烟去结账,另外几人在茶楼外候着。
茶楼的老板叫三娘,是个风韵犹存、姿色妖娆的寡妇,常引得男儿们垂涎不已。
不过,三娘对这些巴巴求着的男人不感兴趣。
三娘拨弄着珠算,瞧见苏烟过来,笑道。
“如何?今日的味道可还行?”
苏烟点头,“挺好的,多谢三娘。”
三娘便放下珠算盘,从柜台里出来,亲热拉过苏烟,柔声道,“你爹呢?还没从淮州回来?”
这头说着话,那头有小厮大声地唤——“三娘,三楼翠云间贵人请您去一趟!”
“嚷嚷什么?看不见老娘在哄小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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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骂完,扭头对着苏烟笑,继续道,“我给你爹做了几身新衣裳,空了让他来取。一个男人家家的,没个婆娘照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