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
我信你个大头鬼!
两人面对面站着。
僵持的寂静里,他霸着她进院的路不退让,她也丝毫不急切,迎上他审视的打量。
昏黄的月光荡漾,洒在她明艳的容颜上,似蒙了一层清冷的辉。
她说,“你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提前了二十多天。为什么?”
“想知道?”
陆行之挑眉,侧身让出一条道,“请我进去喝茶。”
苏烟先行一步跨进院子:“不送。”
陆行之被拒绝后离去,面色如常,步伐依旧散漫,但整个人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直到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廊角,苏烟才长吁一口气。
进了内卧,苏烟揉着发紧的额头,贴心的侍女立即端来一盏温着的牛乳。
“小姐,陆小将军该是心里头有您,不善言辞罢了。”
“您和他的婚期定在下个月。他若是不提早回来,岂不会错过婚期?”
“他呀,定是提早回来娶您的!”
苏烟沉默着,没回话。
一个把嫌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话都不愿同她多说一句的人,会心急如焚地赶回来娶她?
她想起在定国公府的时候,陆仁忠在书房里对陆行之气急败坏的怒骂。
——“你是嫌命长?居然横穿北峡谷?也不怕掉进雪窟窿里淹死!”
“那么着急回来干什么!”
北峡谷是塞北边疆的一处极窄峡谷,地势凶险,常年冰雪覆盖,鲜少有人通行。
要想从塞北边疆回到上京,需得绕过北峡谷,绕上很远的一段路,会多出二十几天的行程。
可为了将士们的安全,从未有谁冒险过。
陆行之是第一个。
第一个带着数万兵马横穿北峡谷的将军。
尽管陆行之一再表示,他提前探过了,没问题,可在陆仁忠看来,那不过是运气好。
万一路上遇到点突发情况,譬如雪崩或是冰川塌陷,陆行之该如何向将士们的家人交待?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这要是在回京的途中有个三长两短,陆行之就从英雄变成了千古罪人!
陆仁忠想不通儿子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苏烟也想不通。
她问身侧的侍女:“今个是几号?”
侍女笑:“小姐,今个是二月十六。”
苏烟算了下日子,她和陆行之的婚期在三月初八,整好还有二十天。
二十天,她能否说得出那句话?
或许,他是急着回来退婚的,却和她一样,碍于家世或是旁的缘由,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