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今天的账本上发现,他竟把衣铺里所有的男子衣服都买下了。
秋云夕见拾九蹙眉陷入沉思,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歉疚极了:“拾九,对不起……”
若非因为她和平黎的事,拾九这辈子断不会再与楚逐有任何牵扯了,她心里怎么会不明白,拾九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呢……
而今,拾九却被迫要与楚逐“重逢”。
她不知拾九心里如今到底是何想法,因此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连楚逐的名字都不敢说。
“我没事——”拾九倏然回神,她蹙眉只因为楚逐豪掷千金买走男子衣裳的举动实在有些幼稚,绝无责怪秋云夕之意。
早在撮合秋娘和平黎的婚事时,她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方才只是在想——”拾九浅笑起来,打趣地看着秋云夕,“楚逐来了,平黎的求亲队伍也就快到了,到时候,咱们安乐衣铺又要增添一个掌柜了。”
“才不要呢,安乐衣铺是咱们两个的心血,那就只属于咱俩。”秋云夕抱住拾九,“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哪里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说得也是。”拾九连连点头,眼睛弯了起来,“要是叫平黎天天趴柜台算账,他肯定能把衣铺掀了。”
“哼,他敢!”
两人正笑闹着,秋婶忽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笑道:“你们两姐妹说的什么笑话呢,我在外头都听到了。”
“娘,您怎么来了?”秋云夕走出柜台,给秋婶搬椅子坐,“这么晚了,衣铺马上就要关门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啊。”
“当然是为了拾九的事来的,白天拾九忙——”秋婶看向拾九,“这会儿不忙了吧?”
拾九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果然躲不过。
秋云夕看着这场景便明白了,顿时头疼起来,果然是为这事呢。
她这娘亲给拾九做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她也想着让拾九多认识一下别的男人也好,甚至还劝过拾九,不过——
这两天正是忙的时候,况且拾九今天刚见了楚逐。
秋云夕有点把不准拾九的心思,于是挡在她前面给她推拒:“娘,您天天给拾九张罗这些干嘛,你给惜华找去,惜华也尚未嫁人呢,家里又是靠不住的,早已断了关系,只有我们可以依靠了。”
“惜华我当然也留心着呢,不过惜华年纪还小,待拾九寻得好归宿,再忙她的事也不迟。”
“那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啊,我马上要成亲了,衣铺就靠着拾九一个人操持,您最近就别来烦她了。”
“你这孩子——”秋婶急道,“你以为我偏要赶着一天两天吗,你是不知道,这次我想给拾九介绍的人,是最近抚州鼎鼎有名的周子安周解元!人家周子安今年二十有四,长得一表人才,前些日子第一次参加秋闱就高中解元,现在已成了十里八乡的香饽饽,抚州城去他家说媒的都踏破了门槛!”
秋婶说着说着,便将目光转向了拾九:“我瞧着那周解元和你年纪相仿,你们两人一个长得俊一个生得美,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而且,这次可不是婶子主动去说媒的,而是那周解元托人来找婶子打听你是否婚配,怕是早已中意你了,你们是不是先前就见过?”
拾九微微敛眉。
周子安?
实在没什么印象。
拾九缓缓摇头。
“没见过正好认识一下——”秋婶道,“你若是答应,婶子便去回他们,安排你们见个面,你去相看一番,若是中意了,就是天赐良缘,若是不中意,那就当面说清楚。”
拾九沉默不语。
抚州民风开放,并非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只要家里支持,有些男女可以在说媒前见见面,互相相中了再提婚嫁之事。
她知道秋婶是一心为她好的,之前也给她介绍过一些未曾婚嫁的年轻男子,都是当地不错的青年才俊。
为了不辜负秋婶的心意,她也去见过几个男子,不过心中实在难以掀起涟漪,反而给她惹来了一些“穷追不舍”,后来她便再没赴过相看宴。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