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倾城就在想,这个小丫头一定是一块璞玉。
果不其然,能得到夕苑的允许进入舞坊的第叁层练习失传已久的鹤舞,再者顶替五品的牡丹拿下花冠之王的名号,即将挤下陵紫成为夕苑乃至整个扬州当红的头牌姑娘,她真的不简单。
和她同批进入夕苑的有宋紫珞之流,那群姑娘都是早早的出了阁接客,就剩她一人成为舞坊的关门弟子,每日苦练技艺。
有趣!上了品级的姑娘都不怎么接地气,她们才不会自降身价和品级低的妓子们围坐在一起闲话,就如在将军府中,将军夫人举办的聚会,夫人邀请太尉府中的妾室也不会邀请商贾小官的夫人一样的道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人不同不与为交。
如今贬为下贱的禁脔,每日里闲聊说话解闷儿的人儿也从各府各家的小姐千金,变成了夕苑里人粗口更粗的婊子。
想到这,倾城不禁自嘲笑笑,造化弄人啊。
相比循规蹈矩的王府,青楼的生活反而更加自在。反正那人也不差钱,每日的好吃好喝、绫罗绸缎胭脂香粉的供应从不会缺少。就算是调教她的器物,那也是南疆上等的木料银物,财大气粗的战神更是不惜暴殄天物劈了千年极品的翡翠老玉,拿来做了塞堵下面穴儿的仿真阳物。除了这些,倾城每日药浴用的高丽雪参、东祁灵芝花、天山的千年雪莲还有南疆出产的秘制调教药物,单单哪一样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么想来,那人豢养她这个禁脔还真是烧钱的厉害!
倾城真不理解他们这些侯爵的心思,脑子被破庙里的门夹了么?就为了那点小小的恶趣味一掷千金,图个下面一时爽快,值得?
“倾城妹妹,怎么又神游天外了?”
“也许啊,她是把自己幻想成那个会跳舞的贱人牡丹了。”
“牡丹有什么好,还是我们自在些。”倾城忍不住回嘴,天天逼得练舞累得半死,有甚子乐趣。
“切!”座上的绿衣女子不屑,“倾城,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那头牌,可是夕苑叁千佳丽才出一人的极品,你就是稀罕也爬不上去啊!”
“人家是王爷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头牌。”座上有人附和。
“王爷又如何,他府里的美姬并不比皇宫里的少。再说那南疆过来的侧王妃是何等的尤物,据说王爷可是和她叁天叁夜没出房呢!”姗姗来迟的香荷看了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倾城,把从昨夜伺候的七十多岁的老侯爷嘴里听来的八卦讲给众人。
“是呢!”和香荷一同而来的宋紫珞接口道,“此次王爷携新妇回扬州那更是对这位侧王妃爱惨了呢!你们知道的南疆部族那儿的驭女术是何等的厉害。”
嗯!倾城心里默默地点了个头,应了声嗯。密牢两月有余,那南疆传来的调教术可是折腾的她够呛。
这不,身下还被一根玉势插着,银制玄铁的锁链绑着,美名其曰守护女子的贞操。
“这样看来倾城你失宠的日子也不远了呀!家里放着那么个尤物宝贝,尊贵无比的王爷哪里还需要跑到窑子里来寻欢,平白让人捡了笑话不成。”
“嗯!”倾城点点头,表示赞同。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可那被门夹了脑袋的战神王爷思维却异于常人,有了调教好的侧王妃,偏偏忘不了她这个沦落青楼的禁脔,还要花费昂贵的真金白银蹁跹美玉来调教她。
没办法,这男人就好这口,作为个卑贱的禁脔她也很苦恼啊!
“我可真是没见过比倾城你还傻的人了。”香荷一屁股坐到倾城边上,“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牡丹吗?左边勾搭着凌王,右边牵扯着乐师,连那个地头蛇都沉迷于她。甚至连夕苑的主人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啧啧~~”
“这还不算,要说她最厉害的,那还是勾引男人无数,却能摆平这群男人,甘愿为她效力,甚至连醋都不吃。我们倾城可不行呢!”
这一点还真不行。那人可是醋王一个,之前在主家府里,他便霸王范十足,尤其是针对她这个顾氏养女。
别说其他的小少爷碰她一下了,就是和她说个话,他都不分青红皂白上去把人家揍一顿。
还好,稍稍年长了些许,魔王就被家里送到边关历练参军了去。也就是在他在外的日子里,叶家家主为了笼络叛逆谋反的冷烈,把她这个和叶家大府不沾边的外戚养女押宝了出去。
冷烈事成,她便是皇后;若是起事失败,她顾家本就剩她一个孤女,倒是随着叛军贼子剁成肉泥也了无牵挂。
不会牵连叶家大族,又能暗中支持冷烈起事,再没有比她合适的人选了。
更何况她倾城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女,传闻还是冷烈钟爱的类型。
她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主母经常对她叨念:人,要知足;人,更要感恩。
登上权力的顶峰,就能为死去的亲人沉冤昭雪,与她而言是好事呀!她要听从叶家主家的安排,嫁给冷烈,当作两大家族缔盟结约的纽带。
……
亭子里,围绕新任牡丹的话题渐渐起头,泥地里挖来的八卦和变了味道的流言传的满园子飞。
“大胆,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嚼舌根子,竟然敢在园子里聚众说牡丹姑娘的坏话。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新任牡丹身后的小丫鬟着实的厉害,几句话就镇住了肆意玩笑的众妓。
倾城本是低着头的,听见骤然停下的叽喳声,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