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的梦,好像永远离不开那片沼泽。
但这一次不同,沼泽凝固成黑色的泥浆,周围茂盛的树木也干枯,地上的虫子凝结成琥珀。
她不再在沼泽之中,也不在沼泽中心。
她站在森楚外侧,于是森楚也凋敝。
她的手掌捧起一整把枯叶,它们从她的手心滑落。
薄脆、干燥、易燃。
她的思绪刚刚停留到这,一个火把出现在她的左手。
楚榆看了一眼远处的沼泽,它混沌成一片。
蹲下身子,她让火把点燃枯叶。
瞬间火焰吞噬了整片森楚。
远处燃起新亮的火光。
她无察恐惧,只觉痛快。
火焰燃得越来越高,森楚像是被拆卸的高楼一般坍塌。
金橘色的尖像是要燎烧层云,天空被灰色烟雾吞噬。
楚榆盘腿坐下,眼前就是刚才被她点燃的枯叶,此刻已烧成焦褐。
她闭上眼,倾耳听枯叶燃烧的噼啪声。
如此平静、浓郁、沉着,她像一小盅水,被煮开。一面沸腾,一面在蒸腾里融化。
再睁开眼时,楚衍担忧地伸手探她的额头。
“你出了好多汗。”他眉头拧在一块。
“但我做了好梦。”她闭上眼,感受楚衍的吻落在她的眼角。
“再睡一会儿,还早。”
任凭他亲,楚榆睡回笼觉。
这回睡眠无梦,睡得很安稳。
待到天色大亮,近乎中午,她回笼觉醒,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她已经习惯睡醒时楚衍在身侧。
在无意识中,她允许了楚衍对她私人空间的入侵。
当花洒中的水均匀地落在皮肤上,她终于有了实感。
关于沼泽的梦伴随楚衍到来而起。
到了今天,她已经拥有烧毁沼泽的力量。
楚榆想,她不会再梦到沼泽了。
她已经把那片地方焚烧殆尽。
走出浴室,她换了一身西装。
纯黑色的短西装搭配同色阔腿裤,选了一条金属扣腰带。
没有多余的装饰,她不需要那些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