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你个瘪犊子!说了八百遍了,生你一个都费劲,打死我也不会再生第二个了。”
“好,不生就不生。娘你是从金陵来的吗?是不是来做生意的?爹有没有一起过来?”柳述问。
卢月如眼睛一眯,漂亮的五官霎时间呈现出一种威严的姿态:“你小子是不是完全没想起自己离家出走这回事呢?”
“哎呀,还真是,都怪柳富贵,让我放松警惕了。”柳述忙用手给她扇风,“娘这一路辛苦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说话吧。”
于是母子俩直接去了当地最贵的酒楼,丫鬟们在门外守候,屋里的狗子满屋转了一圈后,乖乖趴在柳述脚边,安静地睡着了。
“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淮州城里,可贴着你的画像呢。”
“啊??”
“说你剿匪有功,特地挂出来让百姓们瞻仰瞻仰。柳家在淮州也有几家铺子,有个掌柜的就来信说,好像看见你了,我才亲自过来瞧瞧。”
柳述在心里默默骂了一遍沈槐好心办坏事!
本来镇子上也贴过他们几人的画像以示褒奖,可没过多久,新县令上任,通知一个接一个,早把他们的画像给遮盖住了。
原以为这事就只有镇上的人知道,没想到连淮州人都知晓了。
“那你不会是来抓我回去成亲的吧?”柳述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
“你若是不想成亲,为何不直接跟我说,非要偷偷跑出来?”卢月如面带愠色,上下打量着他,“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出门连点盘缠都没带?”
“带了,不过被土匪抢走了。”柳述整了整衣裳,有些尴尬,可当余光瞥到那块打补丁的袖子时,那股子羞耻感又渐渐消失了,他弯起嘴角,“虽然看起来磕碜了点,可我过得很好。”
“哪里好?”卢月如问道,“在金陵挥霍够了,要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自讨苦吃?”
“才不是呢,我现在自己种地种菜虽然没有成功,我还会烧柴洗衣服,尝试自己做小生意了。”柳述说道,“每天很忙,很穷,可我就是不觉得有什么苦的。就算有什么苦,挺一挺就过去了,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卢月如很是意外,伸手捏着他的脸颊仔细观察:“你真是我宝贝儿子?”
“如假包换。”
“不可能,你十七岁的生辰愿望还是混吃等死一辈子呢。”
“那只是十七岁的我,现在是十七岁半的我!”
卢月如听着这数字,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握住他的手,郑重道:“小五,回去成亲吧。”
“为什么?娘,你可是最支持我的人啊,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拦着我,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坚持?”柳述神色戚然,从小他就活得自由,可万万没想到最不自由的事还是会加在他身上,父母的强迫才更让他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