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昭帝后续一切事宜,按照帝王丧葬的规制礼仪来办。
帝王的陵墓,一般是从继位开始,就要建造,等到寿终的那一年,就要封馆入葬。崇昭帝的皇陵早就准备好了,由礼部引领,曲渡边按着规矩,一步没少的,把他葬入了陵墓之中。
前前后后,花了约莫一个月。
大周一月无帝,却安稳地很,政事基本都是永王在服丧期间抽空完成的,他有在北疆边境处理边境政事的经验,上手也很快,七零八碎的自然用不着他一件件过目,三位辅政大臣也不是吃干饭的。
就是……除了政事,他们完全看不见永王的影子。
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又或者想干什么。
不上朝不早起,两三天还好,时间一长,他们哪哪都难受。
每次想到乾极宫里面那空荡荡的,说不定都落灰了的龙椅,就有种别人家孩子都已经入了学,自己家孩子还在外面疯窜的慌落落的感觉。
等到崇昭帝的丧事结束,臣子们紧张又激动地心想,这次总算可以登基了吧?
随后听到噩耗——
永王住在七皇子府了,因为住在皇宫容易触景伤情,他要缓缓。
……行。
他们露出理解的微笑,孝道大过天,这个没法说。
文武百官微笑理解过后,转头就去三位辅政大臣面前念叨,再不济就抓住余公公的手,托他在叶公公那里打听打听,到底有没有一个具体的登基时限。
余公公这段时间和叶小远交接皇宫大内总管事宜,永王登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叶小远,就是新一任的总管大公公。
余公公想起那些大臣们都快等哭了的表情,忍不住问:“小远公公啊,殿下…他这几天干嘛呢?”
叶小远回答的滴水不漏,微笑道:“奏折公事,都要处理。”
余公公愁道:“登基了也能处理呀,咱家这么多年了,可从没见过那些朝中的臣子们那副样子……”
像个被娘子抛弃的怨夫,又像被丈夫不管不问的怨妇。
都用那种幽怨又哀愁的视线盯着你,一个还好,乌泱泱的一片……搞得好像是他余德才辜负了这么一群人。
别说他不想,他就是想,也没那功能啊。
余公公搓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远公公,你跟咱家认识这么多年了,透露一下?”
叶小远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知道,但绝对不能说。
-
七皇子府。
卧房,暗间。
一个脸色苍白的清瘦男子躺在床上。
胸口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那近乎致命的伤,即便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也还没有完全愈合。
正是四皇子。
曲渡边坐在床边,双指压住他的脉搏,照常缓慢输送着真气。
他眉头微微皱着。
那天四哥毫不犹豫的用长剑洞穿了心口,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四哥没捅过人,那一剑没有精准捅到心脏,只是擦了过去,伤了心脉。
幸而剑身也窄,不然哪怕再宽一点,都神仙难救。
他当时迅速止血,又扶着四哥躺下,一直在给他输送真气,勉强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这事又不能张扬,哪怕杨太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