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是被谈云舒哄睡着的。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迷迷糊糊听见谈云舒附在她耳边又跟她说喜欢她,以及好喜欢她今晚的反应之类的话。大概是因为睡前听着这些,以至于方逾做了个梦,梦里的内容也是那么不可描述。等到睡醒看见在身旁的谈云舒那一刹那,她还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恍惚了好几秒,才眨眼确定了现在不是在梦里。而昨晚的回忆也悉数滚进她的脑海。真是荒唐到前所未有的一夜。她知道谈云舒心里还有气,自己也的确做错了,一切都配合着,就由着谈云舒放肆。可谈云舒的“最后一次”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更“可恶”的是,她才经历没几次,谈云舒却已经摸透了一切,知道怎么样才会让她更舒服、更有感觉,谈云舒只需随便撩拨两下,她就会想要继续下去,明明很困,却又被迫清醒着,去寻着谈云舒的存在。于是昨晚的体验比在山雨酒店那晚还要好更多倍,不知道是天赋使然还是谈云舒又学习过。而浴室里的画面是她最不愿回忆的——她面对着那面清晰宽大的镜子,谈云舒就在她的身后站着,高度刚好,她的后背能感受到谈云舒的柔软与体温,还有扫着她肩头的头发,痒痒的。这样下来,她只能靠在谈云舒的身上。谈云舒单臂从她的大腿下环过岔开固定着,一只手绕过她的腰间在前面作乱,一边吻着她的颈侧一边命令她睁眼。她不想睁眼,眼前的画面着实太有冲击性,她浑身都羞成红色,撑在两侧的手都抓紧了浴巾。但她没有照做的话,谈云舒就会放慢速度,故意磨着,还用指尖打着圈。就是不给她。她的乌瞳里水润一片,但很显然,这次她眼角的泪光也不起作用。“乖。”谈云舒眉眼沾着浓烈的情欲,她看着镜子里方逾虚着的眼,声音暗哑:“睁眼,看我们在做什么,宝宝。”方逾被磨得没办法,湿润的睫毛轻颤,跟镜子里的谈云舒对视,视线又禁不住地往下。一切都入了眼,她看见谈云舒故意给她瞧的指尖,上面有明显的晶莹光泽。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跳到不能再快了。“我好喜欢你……”“方逾,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跟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嗯?”谈云舒的手还在“兴风作浪”,说话的语气带着魅惑意味,她啃咬着方逾的肩,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牙印。方逾的回答几乎是挤出去的,她的意识已经不够清明了:“好……”谈云舒闻言翘起唇:“那要说到做到哦。”“好……”“下次还会不会晾着我?”“不会……”“也要说到做到哦。”谈云舒轻笑一声,加快了速度。修长白皙的手指进出,大拇指的指腹有意识地在上面那颗揉着撞着。双重的刺激之下,方逾的呼吸都变得稀薄。但谈云舒对她的了解很透彻,就在她快到的时候,又停下来。如此反复了三四次,她泪眼汪汪地开始求饶:“我不要了,谈云舒……”“真的吗?”“……”方逾抿唇不语。谈云舒亲亲她的眼泪,卷进自己的嘴里:“好甜。”说完也不再吊着她。很快,方逾在浴巾上留下了不可忽略的水痕。被谈云舒松开的大腿又在控制不住地颤着。谈云舒说着好听的话夸赞着她,把她转过来充满占有欲地跟她接吻,想要她的一切都属于自己。覆在上面的手没有立马撤开,在温柔地安抚着,同时感受着她因为自己才有的颤抖反应。过了会儿觉得她缓和差不多了,才将她挂在自己身上,抱去清洗。直到现在睡醒,方逾都觉得体内还有余韵。做太狠了。现在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发抖,事实上,也不是“觉得”,她掀开被子站起来,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腿软。险些站不稳。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凑巧,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刚好睁眼。四目相对间,谈云舒反应了两秒,就冲她弯眼笑起来:“怎么看上去有些生气?”“你说呢?”方逾气不过,过来压着她,又禁不住可怜兮兮地交代着:“我腿软,谈云舒。”“那我给你揉揉。”“不要。”方逾一口拒绝,她看着谈云舒眼里的光亮在下一瞬就暗下去,连忙又道:“以后工作日不可以做这么多次。”“也就是说,周五和周六的晚上、周六和周日的白天就可以吗?”“……”方逾把脸埋下去,耳朵又在发热,“什么白天?你在说什么。”谈云舒揉着她的脑袋:“这可不是我钻漏洞,你就是这个意思。”方逾轻哼一声:“我去洗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谈云舒笑吟吟地掀开被子跟上。两人都醒得有些早,还没到八点钟。洗漱过后谈云舒又去拿早餐,套房里只剩下方逾一个人,她拉开衣柜换着衣服,一低眼就看见自己胸口、腰腹、大腿上的草莓印。视线一转,又看见在一旁椅子上放着的床单,以及垃圾桶里用过的卫生纸和隐约可见的指套包装。这一切都再次证明着昨晚的疯狂。而现在铺着的新床单是谈云舒特地去拿的,她没有大半夜让员工送来,而且还是她自己铺上的,每个角都特别标准。方逾疑惑起来,谈云舒就向她解释说酒店还有铺床单的比赛,之前自己还参加过,但没比过那些专业的员工们。想要经营好酒店,就要了解酒店的一切标准,这样考核的时候才不会被蒙蔽。
这么想着,她觉得她好像对谈云舒的了解又多了些。八点十五,两人用过清淡的早餐,还剩下了一小会儿时间。谈云舒把人抱在沙发上,给方逾揉着大腿,顺势问:“那今天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吗?”“先把你送到你们公司的停车场,我再去我那边。”“……可以。”方逾这次没拒绝,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多力气挤地铁,想起来就有些气鼓鼓的,“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谈圆圆!”谈云舒双眸带笑地应:“嗯,下次不会在工作日对你这样了。”方逾语气一软,试探着问:“消气了?”“早就不气了。”谈云舒说完凑过去,想要衔住方逾的嘴唇。但方逾推了推她,别开脸,不给亲:“那怎么睡前还要那样对我。”她以为浴室里就可以结束了,毕竟谈云舒说了是“最后一次”。可在铺完床单以后,谈云舒又挨过来,嘴里说着不做了,再接个吻就让她好好睡觉,可吻着吻着,手腕又被谈云舒置在了头顶。她再度失守了。最后用湿巾和纸巾擦掉的,没再去浴室。“是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不开心的话,以后不会了。”“……也没有不开心。”谈云舒低眼,鼻尖顶着她的耳朵,小声催促着:“那……时间不多了,方逾。”方逾勾过谈云舒的脖子,心软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一直到办公室坐下,方逾才有时间看手机。昨晚来到谈云舒这里以后,她就一直忙于跟谈云舒“翻云覆逾”,中途一次都没有看过手机。而在来时的车里,谈云舒很不舍她,她当然也很不舍,就没了玩手机的心思,两人就正儿八经地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谁也看不出来昨晚有多激烈。现在,她终于点开了微信,翻了翻消息。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只是她一晚上没出现,符霜敲门也没人应,于是两位朋友好奇她去哪儿了而已。还有上次聊到的恋爱相关的事情,还有没有后续。方逾推了下谈云舒给她戴上的眼镜,迟疑着,敲字:【去我朋友那住了一晚。】符霜刚好也在办公室坐下,问:【那你今晚回来吗?】【还不知道。】方逾模棱两可地答。实际上谈云舒在昨晚睡她的时候就提出了今晚要让她过来的要求,要把前面“浪费”的时间都补上。否则消不了气。她迷迷糊糊地应了。符霜也不多问,只是觉得方逾最近很神秘。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交际圈生活圈,虽然她们住得近,但也忽略不了这一点。于是后面的两天时间里,方逾为了弥补上个周末犯的错,下班以后就上了谈云舒的车,等到第一天上午又被送来公司。晚上的时间里,就跟谈云舒没脸没皮。但谈云舒也听了话进去,没在这样工作日太折腾她,而她的报复也很有度,你来我往的,两人基本上都在十一点钟左右睡觉。工作日本来就不能太过分吧!直到周四中午,方逾收到谈云舒发来的消息,谈云舒说自己今晚有应酬,大概会比较晚。方逾:【那我回家,很久没回去了。】谈圆圆:【那好好想我,我也会想你的。】【好。】谈云舒的应酬是指跟薛奕见面。之前在蓉城时她就说了等回京要跟薛奕见一面,不过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薛奕这个大明星才有时间出现,前面一直在忙着录节目、参加音乐节,当然,也有可能是有意地避开跟她的相见。两人约在演唱会那晚遇见过的私人菜馆。夜间九点,天早已黑透。最近几天没下雨,却也没多热,风有些大,走廊上的长纱又在飞舞。包间里,谈云舒面色冷淡,薛奕也没什么神情。氛围低沉得很明显。谈云舒摩挲着杯口,指了个方向,道:“没猜错的话,那天你在走出洗手间后,就在那块地方站着,没有走远,所以我跟她的话你都听去了。”“她是谁?”薛奕有些困惑的模样:“你不跟我说名字,我可能会不清楚你说的是谁。”“方逾。”谈云舒放下杯子,脸上倏尔有了笑容,她说:“你该不会觉得我没那个胆量提我女朋友名字吧?”“……女朋友?”薛奕握紧了筷子,吐出这个称呼都有些卡壳。“是呢。”想到方逾,谈云舒的心情就好了几分,连带着看薛奕也顺眼了点。就一点。薛奕松了松手,笑了一声:“不过谈总到底是想说什么?如果只是来炫耀的话,恕我……”“你父亲经济犯罪的证据在我手里。”谈云舒直言,“我其实不爱干太卑劣的事情,但我想,你既然都想让我跌下去,我也没必要当什么好人。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到现在依旧坚持着认为是我造成这一切的吗?”“……”薛奕的目光落到一道菜品上,没有立马回答。谈云舒不疾不徐地继续道:“一切的起因我都调查得很清楚,你父亲是在我那废物哥哥上位以后,才被迫替他做事的,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搜寻着证据,而如今,我也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不久之后我会将谈云煦送进去。”薛奕有些错愕地看向她:“他不是你哥吗?”“一个恨我入骨只当我是可利用资源的人,算什么哥哥、家人?”薛奕再次沉默。谈云舒慢悠悠地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薛奕看着她,扯了下唇:“我没有回答的必要。”她说,“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是想让我父亲犯罪的证据公之于众?没问题,这个破圈我早就不想待了,高额的违约金我也付得起。”“但你不想再回到曾经的生活,薛奕。”谈云舒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你还欠她一个正经的道歉。”“怎么针对我都没有关系,把无辜的她拉进来,我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