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月退到一旁旁观良久,鼓掌两下,异变突生,不知从哪处钻出一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加入战局,局面瞬间复杂。
刀剑齐鸣,火光与血色交融,厮杀震天,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战场从庭院转移到庙里。赵亭原本赤手空拳对付赛仙儿,后来萧望月和两个黑衣人加入,便接过庄晓云投来的长刀,而他怀里的赵慕黎也让庄晓云抱着,被骑兵严密保护起来。
剑痕如织,彷如片片月光落到地面、木柱,所过之处尽为废墟。
赵亭一人对付多人,明显游刃有余。交手越多,萧望月与赛仙儿二人心中就越震惊,就算经脉恢复,也不该两三年间练就这身抵得过他人数十年苦修的内力!
此时,赵亭虚晃一招,一个连踢下去,两个黑衣人被踹飞撞翻观音石像,烟尘混乱间跳下一道身影,穿过打斗现场、快速跑向门口,但没人注意到他。
因萧望月被击中后心、心脉登时受损,赛仙儿手中剑被斩成两半,赵亭的长刀未停,银光闪过每个人的脸,狠辣无情地劈下——
危急关头,三块流星燕尾镖接连发出,击开长刀、击退赵亭,为赛仙儿和萧望月赢得喘息生机,也吸引众人目光看向来人。
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身法如鬼魅,眼花缭乱间便已近身,一掌击向赵亭面门,看似轻飘飘、唯有接手方知中如泰山,逼得赵亭后退数十步,手中长刀拦腰折断,而中年男人甚至还有余力抓起萧望月退至庙庭。
赵亭走至庙门口,流血的右手背在身后,侧身而立:“阁下如何称呼?”
中年男人:“金灵凤。”
赵亭挑了下眉,嗤笑一声,扔掉断刀:“久仰神剑山庄庄主威名,今日一见,名副其实。”垂眸,话家常似的,隐藏一丝狠戾,“萧望月、赛仙儿意图谋害我儿,金庄主和她们是什么关系?如何向本世子交代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
金灵凤爽朗大笑,拱手道:“误会一场!望月乃我义女,见贼人劫掠小世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此言一出,赛仙儿已然面色铁青,萧望月既是神剑山庄的人,那么今日行动被截怕是内鬼出卖了。
“是吗?”赵亭莞尔一笑,“这样的话,本世子当重重酬谢,未知二位是否方便到府中做客?”
金灵凤抱拳推辞:“江湖各路武林豪杰近日齐聚神剑山庄参加试剑大会,金某分身乏术。若世子不介意,也可到山庄共襄盛举,金某必定扫榻相迎。”
“好。”赵亭轻松地擦拭右手,挂起闲适温和的笑容:“如此便说定了。”随即寒暄几句别的,金灵凤亦回以友好爽朗的态度。
双方看似和谐,实则你来我往打机锋,而此时没人在意的疯子似乎吓傻了,他像无头苍蝇般钻进杂草丛里,呆愣许久,居然在这时突然闯进两方对峙的紧张局面。
金灵凤微不可察地皱眉,身形动也不动,只抬一掌便将疯子拍飞。
“噗。”疯子倒地不起,口中鲜血直呕。
“父…父……”赵慕黎泫然欲泣,藕节似的手挣扎着伸向疯子,庄晓云制不住他。
心神时刻留三分在赵慕黎身上的赵亭自然地抱起儿子,一边轻轻拍着儿子后背安抚,一边转去处理赛仙儿,也不问其目的与苦衷,只吩咐:“抓起来拷问幕后主使。”
赛仙儿四名侍女已死三个,剩下那个没了一条手臂,主仆俩受伤颇重,在围剿下节节败退。
就在苏城杀掉断臂侍女、将擒住赛仙儿时,疯子忽然抱住他小腿,口中呼喊:“救、救我……”
赛仙儿趁机逃走,恼得苏城举起利刃刺下,却听金灵凤饶有兴致地说:“陆延陵?”心中霎时咯噔,完全愣住,脚边的疯子已到金灵凤手里。
金灵凤掐住疯子的脖子,仔细辨认,确定后便扔到一旁:“昔日风灵玉秀的云山君沦落为乞丐、疯子,令人唏嘘。”边说边望向赵亭,见他垂眸专注于怀中麟儿,没给陆延陵一个眼神,仿佛那就是个无关的陌生人。“旧识重逢,世子不高兴?”
赵亭头也不抬:“庄主说笑了。”
金灵凤拍拍衣袍:“哦,想起来了,此人与世子有些仇怨,便由您处置……不过没了内力,今晚受如此重创,怕也活不了。”说完便告辞。
萧望月面色如水,直勾勾盯着赵亭好一会儿,隐晦地扫了眼自始至终跟在赵亭身后一副内人姿态的庄晓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疯子蜷在地上,濒临昏迷,迷糊间,只听到脚步声如潮水般退去,破庙重回死寂,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