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有这种回乡献爱心的人吗?金玉珍心里没底,邓文芳更是不敢去想。
到了木器厂,在办公室坐定后,金玉珍才言归正传:“文芳,我想跟你商量的是,拿你们装修款抵购房款,你的30%暂时就拿不到了,不过这钱你放心,等明年米厂情况稍好点了,我一把给你。”
“嗨!看你说的,玉珍嫂子,这算啥事呀!这些年你们帮我太多太多,要是没有你和东泉哥帮忙,我都不知道日子咋熬过来呢。发清从监狱回来,
没待几天就出门去了沿海地区,一年多了没个信,一直都是你们帮衬我,玉珍嫂子,我都不知道咋感激你们呢。这点钱你可千万别再提了。”
金玉珍笑了笑,道:“文芳,一码归一码,木器厂和装修公司是你跟东泉在干,你们在出力,你拿30%理所应当。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我暂时挪用下,目前买下山庄是重中之重。”
“嗯嗯,玉珍嫂子,我支持你。”
邓文芳的态度和答案早在金玉珍预料之中,但是,她再怎么随便用这笔装修款,起码得尊重邓文芳,跟人家正式说一下才对。
有了邓文芳支持,金玉珍心里踏实了,下午就去上元乡政府了解情况,山庄老板不是说了吗?这块地是乡上出面征的,那么,相关土地手续应该是齐全的。
金玉珍跟乡长表达了来意,将老板欠程东泉装修款,导致程东泉为催款和他打起来的情况一并告知乡长。
乡长也正发愁,山庄老板何止是欠程东泉的,砖厂一半的款都欠着呢,砖厂老板找不到他人,还来乡上要过一两回。
金玉珍能出手买了山庄,对山庄老板和乡上都是个解脱,只是可怜了山庄老板,最后亏得一塌糊涂。
不过,现实情况已经摆这里,不及时解决,后患无穷,乡上也会受到县上批评。
而且,金玉珍也表明,将来会用作养老院,至于怎么运作,那是金玉珍的事。如果干成,这种夕阳民
生产业还是乡上工作业绩亮点。
从上元乡政府出来,金玉珍信心满满,下一步就是和山庄老板谈收购的事。
上元乡医院病房里,金玉珍先看望了程东泉,把收购山庄的想法一一说给程东泉,程东泉的反应异常激烈:“玉珍,你是神经病犯了还是中邪了要收购那些房子,买过来有啥用?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金玉珍就知道他是这德性,苦口婆心道:“半价呀!咱又出不了多少钱,在哪去捡这便宜?”
“半价也不行,不能给这狗x的擦钩子。”
程东泉态度坚决,金玉珍简直无语了,怎么每次跟他商量个事就这么难呢?金玉珍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他讲道理。
土地刚刚包产到户那一年,金玉珍承包了油坊,他程东泉就是这样一根筋,刚开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还是他那个老娘张连英高瞻远瞩,一顿竹竿,他才醒悟。
头一次买米机也是这样,一大堆前怕狼后怕虎的借口和担心,最后还是在金玉珍的坚持下开启了打米生涯。
买电锯更是这样抵触,直到买回来试加工完,才认可现代化工具的优势,不咸不淡夸了金玉珍几句。
后来,两人分开干,这才避免了好多分歧。
现在面临这么好的机会,程东泉又是支支吾吾,金玉珍大致能猜出来,他是跟山庄老板杠上了。
金玉珍狠狠瞪着他道:“要不做这样的打算,你以为他还有钱给你
付装修款?我刚去乡上问了,他欠砖厂还有一大笔材料费呢?咱要不买了,砖厂要是下手买,你算算,作价50%,再抵掉砖厂欠账,还有几个钱给你?到时候逼急了,他一走了之,上哪去找他要?”
“这…”
程东泉低头沉眉,他还真没细算过这笔账,也没想得这么长远。
半晌,见程东泉耷拉着脑壳不说话,金玉珍又道:“你要还想不通就慢慢想,拿你的装修款先抵了,文芳这边我已经说好了,回头,米厂挣哈钱了,我把装修款全给你们。”
程东泉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抠着后脑勺,微微抬头,瞟了她一眼,不好意思道:“啥叫把装修款给我呀!我的还不是你的?”
言下之意,这是程东泉默认了呗!
金玉珍唇角露出笑,轻摸了摸程东泉受伤的胳膊,关心道:“感觉好点了吗?”
程东泉抬了抬受伤的胳膊,咧嘴一笑:“好多了,本来也没多大事,我明天出院算了。”
“那不行,你得继续住,我这边跟山庄老板手续交清你再出院。”
“为啥?”程东泉不解。
“你傻呀!咱不害人也得防着点吧!万一他看你伤得轻,反过来跟咱们提条件咋办?等手续弄完,哪怕咱们把药费给他付了也行。”
程东泉更佩服自己这个媳妇了,怎么啥事放她手里就能想得那么长远呢?
程东泉指了指金玉珍,跷起大拇指夸道:“玉珍,还是你老练,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