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出口逃离,便算挑战胜利。迷宫内有许多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被坑。当然,这些陷阱都是燕祈让瘦长鬼影布置的,为的是增加迷宫的可玩性,导演组并没有做额外的改动。节目很快便正式开始录制。谢含清慢慢推开迷宫的入口,一边在入口处踌躇不前,一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里没有鬼。赵曾景风一般冲了进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提前找到迷宫出口有什么意思,当然要把其他人都抓到,才能凸显他的能力。这所迷宫整体呈现正六边形,一共分为四个板块,赵曾景推开的便是玻璃迷宫的板块。一块又一块玻璃将密密麻麻的走道切割,赵曾景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好运气。玻璃能遮挡什么视线,不过就是给他减轻找人的压力罢了。赵曾景不紧不慢地走着,果然没过多久就在自己身后那扇玻璃后面发现了一个人。那人的背影由浅变深,一点一点往他背后贴近。头顶的灯缓缓暗了下来。赵曾景浑然不觉有什么异常,他眯起眼睛,透过磨砂玻璃去看这个背影,心想这不就是谢含清吗?赵曾景拿起节目组准备的手机,给谢含清拨了个电话。这也是这个节目的特色之一,嘉宾之间是可以互相通电话的。“喂。”赵曾景很快就拨通了电话,他有些得意的开口,“谢含清,我找到你了。”“啊?”电话那头传来谢含清迷茫的声音:“可我还在入口处啊。”入口处?赵曾景一脸不解。“你要是在入口处,那我身后的是谁呢?”燕祈向来是一个不爱凑热闹的人。他单手插兜,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正准备去办公室休息,却意外地在走廊上碰到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手里握着那把标志性的唐刀。“虞人殊?”燕祈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昏暗的走廊上,“虞人殊”僵硬地转过身,朝燕祈露出一个微笑。下一秒,他抽出了自己的刀。燕祈果断地往后撤了一步。他冷淡地看向这位“虞人殊”,目光诡异得像是看到了什么珍惜物种。“虞人殊”跟只僵尸似的站在他面前,刀尖对准燕祈的脸。他扬起下巴,下颌线绷得笔直,似乎在思考从哪个角度下刀能更好地剁了他。燕祈拧起眉,语气略有不耐:“你谁?”“虞人殊”耷拉眼皮,木讷地重复:“燕祈,我要杀了你。”“那我身后的是谁呢?”赵曾景下意识往前跳了两步,心里莫名有点发怵。那影子顷刻之间便朝他贴了过来,两人瞬间只隔了一道薄薄的玻璃。“滋啦——”指甲摩擦玻璃的声音直往赵曾景脑门里钻,他单手捂住耳朵,脚步仓皇地往后走去。“谁,谁在那里?”他妈的,不管是谁在装神弄鬼。他才没工夫跟这东西玩。
赵曾景改变主意了。谢含清那家伙不是还在入口处踌躇吗?如果他能最快速度地逃离这间迷宫,到时候有了谢含清这么畏畏缩缩的陪衬,他绝对能脱颖而出。赵曾景默默回想在网上搜集的那些资料,伸出左手摁住墙壁,心里默默念叨迷宫左手法则。不就是个迷宫吗?有什么难的。谢含清凭借着直觉,缓缓往前走去。他所在的这片迷宫,周围墙壁都是由木头做的,谢含清伸手抚摸着墙壁,入手质感却不像木板,反而类似于人类皮肤的质感。谢含清有些惊讶的睁大眸子:“这墙壁的材料好高级啊。”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墙壁就像人的脸皮似的,柔软温热,戳下去还能弹回来。谢含清顿时了然。“我明白了,燕总这是怕游客摔伤,所以才故意做的这种装修吧。”谢含清像是发现什么真相似的,“真是有心了。”墙:“……”谢含清当然没想过要去抓别人,他也没想过去争什么第一,只要在录制结束之前找到迷宫的出头,对他来说就是胜利了。不知为何,明明怕鬼的谢含清,呆在这里反而充满了安全感。“果然,燕总说的是对的。”谢含清小声嘟囔,“这里真的没有鬼啊。”不但没有鬼,而且一点都不吓人。确定这里很安全后,谢含清全身都舒展了不少。他天生方向感就不错,没过多久就走到了迷宫的中间地带——然后碰上了一地的木偶娃娃。这些木偶娃娃表情丰富,地雷一般躺在地上,每一只表情都非常丰富,死的非常惨烈。谢含清大概扫了一眼。有断头的、烧死的、毒发身亡、被怪物撕成两半的……每一只的背后都贴着一张小纸条。谢含清不知道的是,只要揭下其中任何一张小纸条,其对应的死法都会在他身上重现。谢含清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业内很少有人知道的事,他其实有很严重的强迫症,一旦碰到乱七八糟的小摆件,就一定要把它们拨乱反正。木偶娃娃阴恻恻地看向他。来吧,揭开纸条吧……一只白净柔软的手将它们拾了起来,而后一颗一颗摆在一旁,直到摆成一颗大大的桃心。谢含清当然注意到了木偶娃娃背后的纸条。他格外小心,不让自己碰到这些纸条,心想道:“这些木偶娃娃那么精致,燕总肯定花了不少钱吧。背后这些标签都还没摘呢,我可不能把标签碰坏了。”将所有的娃娃都处理好后,谢含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摆成爱心型就是好看。木偶娃娃们:“……”迷宫的房间很多,谢含清想要继续前往出口,就不得不路过一个房间。随身摄像机记录着他每一秒的举动,谢含清推开一扇门,随机被房间中的景象震惊——房间里密密麻麻摆放了许多他的等身人偶。房间色调阴森,这些人偶穿着不同的衣服,或是躺在床上睡觉,或是在桌前看书,每一只都造型精致,和谢含清本人几乎没有差别。唯一有细微差别的是,这些人偶每一只都缺少一个器官。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皮肤,裸露在外的是血淋淋的肉……这场景看得监视器后的导演一阵头皮发麻。“有点恐怖谷那味了。”导演干笑道,“燕总……深藏不露啊。”镜头内,谢含清的脚步停了。他缓缓捂住嘴,眼角逐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