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国槐树下,倏地,簇簇花瓣包裹雨滴纷纷扬扬,我俩跳着脚躲避。
槐花潮湿,黏在鬓角和发尾,清醒又狼狈。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裴遥脸一红。
“算了……”我拦住她。
孟棠看我一眼,然后回头打量他。
四目交接。
她抽回视线,手肘蹭我,低声道:“他害羞哎!”
我箍住她手臂,用力拽了拽,“别逗他。”
“同学,你叫什么?”裴遥忽然发问。
闻言,孟棠咯咯笑出声,挑眉看我一眼,好像在说看吧,搭讪多简单。
那一刻,我浑身血液瞬间凝结。
裴遥完全不记得我。
“……”
“我叫温慈!!”孟棠扬声,说罢手肘又轻轻怼我一下,抿唇戏谑笑得灿烂。
我既惊又喜,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慌忙甩手走掉。
她揪着我追上来,“瞧你!”
……
半个月后,常二中校际音乐节。
孟棠送我一张门票。
我从F大赶到礼堂,节目已经过半。
台阶下,隐约听见电吉他狂热扫弦声,门刚拉开一条缝,音乐震耳欲
聋。
“空虚敲打着意志仿佛这时间已静止我怀疑人们的生活有所掩饰……”
舞台上,手把墨绿色电吉他的男生脚踩音箱,手腕翻飞,狂傲得不可一世。
射灯五光十色来回变换,氛围感拉满,台下尖叫声不断。
高频吵得我头疼,忍不住堵住耳朵。
突然。
舞台转暗,现场安静下来。
钢琴前奏缓缓倾泻,清脆恍若雨滴,紧接着,一拍空白后,温润声线滑入心房。
一束射灯怦然亮起。
“忽然一场阵雨世界缩为屋檐你熟悉的侧脸回头就在眼前一分神丢了手里烟坠落了燃烧的岁月……”
光晕中,裴遥遗世独立,哼唱情歌。
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每个音符都钻进我骨血里,如同老电影一帧接一帧,眼前闪过我初次见他的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