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图大厦,趣可董事长办公室。
张延亭坐在真皮老板椅中,沉默地盯着一副旧相框,趣可最新的全家福。
拍摄于今年社庆,刚刚过去的七月,《Cute》创刊正式满三十一年。
照片上,不变的是一张张笑逐颜开的面孔,随着《老友》崩塌,趣可一枝独秀。
张延亭微眯双眼,试图寻找某些熟悉的身影,画面交叠,不由眼前一阵重影。
抬手用力揉捏眉心,她心底掠过一股莫名的怅然若失。
过去的岁月中,她曾无数次在深夜惊醒,为趣可的未来辗转反侧。
今晚,她再次感受到了那抹让人不安的悸动。
桌面手
机振动。
发行部副总监王乐来电,她瞥一眼,别过脸望向落地窗。
玻璃窗折射,屏幕有节奏地闪烁。
张延亭长吁一口气,滑动接听,语调沉重,“说吧。”
对面一愣,活似咬牙汇报,“九月刊下印15万册,已经交付85%,紧急停工怕是来不及了。”
“……”
佳宜美妆虽然没和趣可再续约,但不影响从前合同履约。
眼下九月即将出刊的,是乔斯羽各版本封二广告的最后一本。
“领导,您看这事……”王乐小心试探,非常时期,他不敢轻易多说一个字。
“……”张延亭一口恶气堵在心口,攥拳拼命捶打胸口,深感造化弄人。
就差一个月。
偏偏赶在最后收尾爆出涉黄丑闻。
纸媒不同网络,印厂一旦开机下印,完全没有转圜余地。
财大气粗全部作废,只有没上过班的编剧,才会臆想出如此不靠谱的桥段。
成本,每一张铜版纸都他妈是钱。
一想到报表,张延亭恨不得冲进屏幕掐死乔斯羽。
现在的趣可,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长达五分钟的沉默里,张延亭咒骂了乔家母女千百遍。
“通知邮发九月暂缓,印好的先拉回库房,剩下……手动弥补吧。”
“好的领导,我现在落实,明天上班前给您答复。”
放下手机,张延亭拉开抽屉柜,摸出一盒泰山茉莉,她手下一顿。
顷刻想起从前温慈和乔佳宜最喜欢抽,迟疑片刻,又扬手关上柜门
。
不能吃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