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针线活累眼
睛,又要求针脚细密整齐,算是半技术活,郁知秋给大伙五十文一天,做了半个月,一人七百五十文。
干活的几人私下里掰着手指算了算,半个月有七百五十文,这要是做一个月,得有一两半银子,家里爷们得挣好几个月。
张氏跟铁牛娘几个从前领过工钱的人,领到钱还能稳得住,方氏、杨家大媳妇以及刘月这三人还是头一回拿到自己挣来的钱,捧在手上摸了又摸。
“说来也奇怪,我也不是没拿过钱,今儿拿到自己挣的钱总觉得格外高兴,瞧着二毛娘给我的铜板,个个都漂亮。”方氏摩挲着手中沉甸甸的铜板,舍不得收起来。
杨家大儿媳笑眯眯把银子仔细收好:“漂亮我倒是没看出来,压手倒是真的,这钱我得好好收起来,放到最后才用。”
“收起来干啥?天跟着冷起来了,你不给自己添点东西啊?我明儿就去买棉花给自己做双新棉鞋,先头那双穿了好些年,棉花硬邦邦的,一点也不暖和。”
“唉,咱们女人呐心软,家里有点钱置办东西全紧着老人孩子,再要有多的,又得计划着家里男人,唯独自己难得添点新东西。”
“这回我自己挣了钱,咋样都得给自已添几样东西,叫我也穿个新高兴高兴。”刘大强娘说起要置办新东西笑得很是开心。
她家里一个闺女两个儿子,闺女最大,她跟丈夫从小也是放手心里疼着。
闺女嫁
人的时候,她怕闺女被婆家看清,在聘银上又添了五两银子给闺女做陪嫁,女孩子嫁了人,身上没钱傍身,那日子可不好过。
那会家穷,五两银子掏空了家,大儿子大强不得不晚两年说媳妇。
等大儿子娶了媳妇,没多久媳妇又怀上了孙子,有身孕的女人不能亏身体,家里变着法子给儿媳妇补身体,大多数钱花在了吃上。
儿媳妇是个好的,性子柔顺,对她也孝顺,她这钱花得心甘情愿。
眼见着家里的银子见底,刘家盖厨房喊大儿子来做工,儿子挣了些钱在手里,后头刘家修围墙盖房都叫了她儿子,儿媳妇也帮着做饭,两口子攒了些小钱。
眼瞧着天冷起来,儿媳说给她们两口子和小儿子一人做一件新棉衣,她没要,让儿媳妇给他们小家三口做,他们就不用了。
小儿子这两年长得快,男孩子又皮,那棉衣又短又薄,他的棉衣肯定得换,但这钱不能兄嫂出,她跟老头子还在,哪有让兄嫂出钱的道理。
冬天棉花贵,一家人都添新的,没那么多钱造,过日子哪能把钱用干用尽的。
她原想着今年她把旧棉鞋里的棉花拿出来翻翻,再把儿子棉衣里的棉花塞些进去,坚持穿一年,等来年攒些钱再换。
谁知二毛娘家里又有活计,还叫上了她,她自己挣来的银子,给自己添点东西理所应当。
这么多钱,她就是买棉花做新棉衣和新棉鞋都有剩的
,还能给自家老头子棉衣里添些新棉花,余下的她攒起来,手里有钱干活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