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从下到上地打量那男孩儿,年纪不大,却很有
些脾气,便问:“你不想读书,想干什么?”
男孩儿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来,懊恼地道:“只要不让我跟着夫子读书,让我干什么都行呀!”
“嗯……”厚福想了想,问:“从军你可愿意?”
男孩儿看了一眼身边的兵士,一脸的嫌弃,但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还是道:“只要不叫我读书就行,听夫子整天念叨,脑子都快炸了!”
见男孩儿当着厚福的面这样没规矩,老妇人吓得偷偷拉那孩子的衣角。
厚福看得出来,那老妇人虽不是这男孩儿的亲人,对这孩子却很上心,便问:“您呢?是府衙雇佣你在善堂照顾这些孩子吗?”
老妇人见厚福的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有些紧张,攒着手,神情有些窘迫地小声回道:“老身从前在乐坊,年老色衰,又生了重病,被赶了出来,这才到了济善堂,善堂不仅治好了老身的病,还给了老身一个容身之所和这份营生。”
老妇说完,将头低得很深,她不敢欺瞒厚福,却又担心自己的出身会引公主嫌恶。
厚福瞧着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洗得很干净,一看平素也是干净利落的人。
于是笑着和声道:“这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叫人要朝前看,过去的事,便叫它过去,本宫刚刚瞧见你对这孩子十分上心,看来如今这份活计你很喜欢。这孩子既不想在善堂读书,本宫便带走了,一会儿,叫他
们写个手札,你带回去,告诉管事就行了。”
“是,老身知道了!”
公主说的话,让老妇一时暖暖的,心里感叹,没想到公主不仅心善,待下人还如此亲和,往后一定会日夜诵经为公主祈福,求公主能平安顺遂。
依着厚福的要求,护送他们的大虞戍卫长官写了手札,交给那老妇,便将那男孩儿一起带上了路。
车队很快便到了北疆,接待省亲车队的还是之前接待的官员。
厚福将那官员召到近前,问:“如今北疆的守将是谁?”
这可把那官员一下难住了,定安公主虽是大虞的公主,可到底嫁去了北胡,如今是北胡的太后。
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此地守将是谁,他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公主,您这让下官该如何回答呢?”官员皮笑肉不笑,十分为难地看着厚福。
厚福见他如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太直白了,于是换了个问法:“那这样吧,如果本宫说对了,你便点点头?”
接待的官员脸上赔着笑,却用袖子拭着额头上的汗。
厚福边走边想,缓缓地道:“北疆的守将可姓沈?”
官员连忙摇头,厚福见状蹙起眉头。
大虞的武将他知道得可不多,除了沈元蓉的父亲,再就是先丞相的侄子。
“姓寇?”“姓胡?”厚福试着一个一个地问,那官员都没有反应。
“姓……齐?”
厚福见那官员眼神有异,接着问:“齐?齐初北吗?”
那
官员没出声,头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
厚福笑靥开来,对那官员道:“跟队伍一起来的那个小童想要参军,将他交给齐侯爷,只说本宫托付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