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野草如麦浪般发出簌簌声。
柯杨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是柯杨设置了静音还是防洪渠那边的手机信号不好。
就在何芷快步经过一片开满野菊花的土坡时,花丛里“扑棱棱”飞出一只小鸟冲天而去,吓得她差点叫出了声。
她并不是胆小,只是因为心里想着事受不了意外的打扰。伸手按着起伏的胸口调匀了呼吸,可以看见前面去往防洪渠的乡道。这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压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与此同时身子猛地被一股力道扯进了路边的野沟。
一个男人压在了她的身上,男人的脸离得太近反倒让她看不清那张脸的样子。
男人压在她嘴上的大手始终用力,另一只手向下滑动去解她的腰带。
何芷这时明白过来,遇到土匪劫色了。
就在男人微微侧身准备去解自己的裤子时,何芷的一只腿腾空反踢在男人的后脑勺上,一只手随即从身下挣脱出来直捣男人的致命要害。男人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何芷已经翻身跃起,再次朝男人踢去。
男人应声倒地,像一个皮球滚落在沟底。
何芷很想学侠女的样子骂一句“大胆狂徒”,可惜浑身震怒引起的颤抖让她张不开嘴。看清了男人的脸让她更加无话可说。
一张油腻老男人的脸,衣衫陈旧破烂,好像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
何芷感到一阵恶心。
乡道上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破坏了田野的宁静,也吓坏了倒在沟里的老男人。老男人这时意识到了害怕,双手抱头身子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弓成一团。
不想揪住老男人令人恶心的手报警,何芷冲到乡道上朝警车招手示意,警车停了下来。
老男人是鸡谷山村有名的花痴老光棍。虽然精神不正常,不过也很少冒犯人。今天老光棍对何芷非礼,令派出所的民警也觉得意外。
“这种人抓进去也得放了。”
两位民警朝柯杨摊了摊手。
确定何芷没有受伤,柯杨也不好追究老尡的责任。说起来老光棍还是他的叔叔辈,就算不犯花痴也很难成男女之事。今天老光棍疯得不轻,如果在村里再袭击人,必须得管束起来。村委会干部过来把老光棍带走了。看着老光棍临走还对她露出痴笑,何芷马上背过身去。
“你先歇一会,我马上过来陪你回家。”
柯杨轻轻搂了一下何芷的肩膀。
真是太恶心了。
浑身上下好像都是老光棍留下的口水和污迹,何芷恨不得马上洗澡换掉衣服。
这时发现柯杨和几位警员朝防洪渠深处走去,她也急忙跟上。
一位警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长长的铁杆,顺着柯杨手指的方向在防洪闸门边来回错戳着。
“找到了!”
大家一阵激动。小心地把铁杆勾着一只塑料纺织袋拉到岸边。
项红找到了,她的头只剩下了头骨,毁损的程度比左耀南还要触目惊心。
听说项红的尸体被肢解磨碎喂了鸡鸭鹅,从胡进手里收购了鸡鸭的饭店老板恶心了好几天。更恶心的应该还是在饭店吃了鸡鸭的食客们,还有饭店的大厨们。他们的手和嘴都沾染了一个含恨而死女人的冤魂。
面对铁证,胡进无法抵赖,只能如实交待犯罪过程。他不否认爱项红,特别是那些年少的时候,他把项红当成心里的白月光。可是项红为了贪图大城市的生活宁愿和一个植物人结婚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胡进开始变了。等项红成为寡妇,他极尽讨好和关心,终于和项红成为夫妻。新鲜感过后,他开始报复项红曾经对他心里的伤害。
家暴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利,项红一次一次逃走,又一次一次被胡进抓回来关起来。
完完全全得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他!
四天前在项红又一次逃跑被抓回来以后,胡进开始实施毁灭项红的计划……
“说起来是咱们害了项红!”
柯老太太叹息着。
“左岸死了。”
胡进对项红的手段太过残忍又恶心,何芷不想多提。
她想验证一下死亡警钟和左岸的死之间的联系。和她并不相熟的项红都能敲响死亡钟声,她也想查明左岸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