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淡淡道:“这种肮脏地儿有什么好来的?走了才好。”
她说的是洛妃,赤芍却听成了白楹。
赤芍笑道:“有静太妃在,只怕少不了进宫呢。”
没有解释,海棠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等白楹进宫,素华长公主怀阳郡主等臣妇已经在了,满宫一片哀戚,素华长公主甚至一度哭的晕厥过去,皇帝感念其孝心,对胞姐多加安慰,甚至亲自扶了一把让人送去偏殿休息。
“舅舅。”怀阳郡主红着眼眶,脸色苍白,一双眼睛溢满关怀,“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切勿太过劳累。”
皇帝看着她,轻轻一叹:“还是怀阳懂事。”
“怀阳如今只希望舅舅安康。”怀阳郡主哽咽道,“这大概也是外祖母的心愿。”
“安康”皇帝幽幽一笑,说不出的瘆人,他道,“你如今有身子,自己也多注意。”
怀阳郡主落泪道:“是。”
皇帝看向昭贵妃,“辛苦贵妃了。”
昭贵妃柔情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能为皇上分忧,臣妾高兴都还来不及。”
皇帝扯了扯嘴角,实在精力不济,就回了宸极殿,继续服用丹药。
白楹恰好是这个时候到的。
走完流程,又于昭贵妃等人见了礼,一套表面功夫做下来至少大家看着都很和谐。
怀阳郡主咳了两声,脸色苍白唤道:“阿楹。”
白楹适当流露出担忧之色,走过去接替婢女的位置,扶着怀阳郡主:“郡主看着不大好,我陪她出去走走。”
昭贵妃微微一笑,“去吧。”
王妃臣妇都跪在那,曲潆悦也在其中,余光将怀阳郡主离去的背影收入眼底,她敛下神色,不让昭贵妃察觉出半分。
殿内萦绕着经久不散的药味,今日又有浓重香火,阴影笼罩处,火光不断,苏嬷嬷弯腰跪在那,一脸麻木烧着纸钱。
昭贵妃注意到这一幕,眸光一闪,和芳年低声道:“找个时候,处理了她。”
苏嬷嬷是太后身边最信任器重的人,恐怕知道不少事情。
昭贵妃做事一向谨慎心狠,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娘娘放心。”芳年道。
另一边,白楹扶着怀阳郡主,往寂静无人的小路走着,一众服侍的婢女嬷嬷远远跟在后头。
“素华长公主还好吗?”白楹问道。
怀阳郡主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母亲她她或许心里是知道的。”
白楹微微挑眉,“知道什么?”
怀阳郡主深深皱眉,“我也是特别清楚,但想来,外祖母的病,怕是蹊跷的很。”
白楹没说话。
怀阳郡主喃喃道:“这些话我也就和你说说。阿楹,其实你我都有数,无非就是没说出来罢了。我只是不明白,外祖母年岁已大,为何就不能容她再活几年”
“郡主。”白楹冷静道,握着她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
“那是我的亲人,是疼爱我多年的外祖母!”
“你糊涂了吗?”白楹微微压低声音,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如今也不过是猜测,没有证据,是不能乱下定论的。”
怀阳郡主道:“但除了她,宫中谁还有这么大本事?谁还有这么大胆子”敢对太后下手?!
“阿渝!”这还是白楹第一次喊怀阳郡主闺名,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便是她又如何?就连素华长公主都要避其锋芒,你又能做什么?”
怀阳郡主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握住白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
她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