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被水浸湿之后又黏又重,岑明都费了些力才将人抱上湖边的阶梯上,秋梨趴在他胸口处咳了好出好几口水后呼吸才顺畅了些许,额头抵在他锁骨位置大口喘息。岑明单手撑在后面,一只手在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也是仰着头喘息。
天空飘过一层云,阴影从他们身上平移而过,阴影带来的冷让秋梨缩了缩肩,岑明搂她的手收紧了一些。
随着云层慢慢移走,秋梨也在喘息之中回过神,发上、睫毛上还沾着水珠,额头上也还有水流丝丝缕缕地流落,她睁了睁眼,眼前因他黑色的衣服而映得一片黑。她缓慢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直身离开了他怀里。
为了一个恨的人赔上自己的性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湖水灌进她的耳朵里,一片无声的时候她才发觉了这种不甘。
见她缓过神,岑明收了下巴,依旧是一脸笑意,眉尾微扬地看着她,看着她呼吸还没完全平稳的轻微喘息,他伸了一只手到她的额头上,指尖微动的挑开垂落遮到她眉眼的头发,再用手背轻抹了一下洁白额头上就要下滴的水珠。
秋梨伸手开拍了他的手,抬头抿着唇看着他,眼里是一种压着情绪的冷,唇抿得很用力,被湖水浸湿后此刻更加没有血色,一片病态的白。
“别碰我。”秋梨眼角余光瞥着他伸到一半的手,冷冷地丢下一句,看见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之后,单手撑在阶梯上撑着将自己离他又挪动了些许距离。
她没看他,眼睛看着湖面和湖面远处的景,这个湖心别墅想要离开大概要等别墅区那边派船过来接才能出去,或者像他们今天这般搭乘直升机离开。
“我们好好谈谈吧。”秋梨说。
“要谈什么呢?”岑明缓缓手回收随意的搭在大腿上,因为单手撑在身后,所以此刻身体有些微仰,眼睫半眯着,视线一直落在秋梨身上。
“不要纠缠我了,我不爱你,也没有兴趣做一个人的性奴。”秋梨平静地说道。
“对于姐姐来说,是纠缠么?”岑明缓声说着,撑在后面的手也慢慢收回,半身慢慢坐直,眼睛盯在她身上,说:“就算是纠缠,抱歉,我没办法做到。”
不出意料的回答,秋梨自嘲地扯了一抹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之前因为被绑而摩擦出的红痕。
秋梨搓了搓手腕,然后用手撑了撑地面,缓慢的站起啊,湿重的婚纱裙摆让她有些不稳地晃了一下脚步,在岑明就要作势站起来的目光里,她站稳了,转头俯视着他,唇角扯了一抹笑,眸子垂了一瞬后抬起,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总说…总说爱我,你真的爱我吗?”
岑明唇瓣动了动:“我当然爱你,一直如此。”
秋梨摇了摇头,这一会儿,眼睛倒是一直看着他,唇角一直是带着笑的,但没有任何温度,她开口:“你不爱我,你只是爱你的欲望,爱你自己。”
“征服我、惩罚我、对我——”秋梨深吸一口气又呼出,继续说:“会让你的欲望满足,所以你觉得你爱我。”
“其实不是的,你在沉溺你的欲望,你在爱你自己。”
秋梨说着,看到他眸光闪动了一下,她转头看向湖面上的天空,说:“我不是小猫小狗,你可以去掌控小猫小狗,因为它们需要依赖你而活下去,可我是人。”
“你说你爱我,于是沉溺在你自己的深情假象里,可是被你爱着的我,有用爱对待吗?”秋梨呵笑了一声,说:“你不会觉得,对一个人有性冲动就是爱吧,一遍一遍地上我就是爱我吗?对我做这些事情让我感受到被爱吗?”
她的手垂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颤动,手指也向掌心蜷了蜷后张开。
秋梨甩了一下手,想要挥开那些晦暗的记忆,侧过头俯视着他,眸光带着讽刺的怜悯,说:“我从来没爱过你,也没有从你这里感受到被爱过,你知道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感受,也是我不愿意与你在一起的原因。”
“不要再自我感动了,如果你觉得继续强迫我会让我动摇的话,我告诉你,我绝不会。”
“你也不要说爱我了,恶心。”秋梨说完,目光在此刻尤其的冷,直直地望着岑明。
放在膝上的手因为她的话而不断收紧,岑明撇着头,在这一刻他不愿意对上她透着绝情的冷淡目光,唇绷着一条直线,下压的眸光曝露了他此刻有些心虚和受伤的情绪。
岑明眼眶有些红的回过头,仰视的秋梨的时候,下压的睫翼带着细微颤动的幅度,眸光羸弱下来,像个受伤的小兽,说:“姐姐你可以教我,我会好好学会爱人,只要你教我。”
“收起你故作可怜的姿态。”秋梨冷眼看他,对于他此刻的卑微姿态一点都不感冒,说:“有病就去看心理医生,别来纠缠我。”说完她迈着步子往平台上走,裙摆在后面拖起一片水渍。
岑明站起身,三步做两步就赶上了她,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脸贴在她肩上叫她不要走。
“如果你想要我学,我会好好学的,姐姐,只要你在我身边。”
秋梨这一次没有挣扎,听见他软声在自己耳边说着话,在停顿的空档,她冷声回他:“现在你要做什么,在这里上我吗?”
抱着她的手僵了僵,秋梨冷哼了一声,等着他接下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