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低头,这才见脚下一道破布,上头摆了几本不入流的旧书野史。
玉衡兴致缺缺,正要转身,眼神忽的落在一处。
书贩道:“您是看上哪本?”
他背着人,不好蹲下去,指着被掩住大半面,只露出开头二字的那本,疑惑道:“这是什么?”
书贩见来了生意,把压在底下的抽出来,嘻嘻笑道:“您说这本?”
前头二字是他名讳,待玉衡看清后头那几个字,当即如同踩了钉子,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光天化日,《玉衡神君艳情史》几个大字就这样明晃晃摆着,他动作太大,已有人看过来,瞧瞧那书,又瞧瞧他,“嘶”了一声,满脸什么都懂,快步走了。
“等……”
我不是!
玉衡面色通红,好似全身的血都涌到头上去了,他张开嘴,话都说不出,转身要跑,被人拽住了。
贩子热情道:“这位公子,您真有眼光,这可是最新的野话本,才刚送来,您就到了,定是早就等着了。”
我没有!
“这样,咱们也有规矩,新话本子前十册免费赠送,但您看完了,要回来同咱们说说哪处不好,我们改……”
玉衡背着人,又被死死拽住,大街上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艳情二字大剌剌的摆着,玉衡只能一把将书塞进怀中,快速道:“好好好……”
书贩刚一撒手,人就消失了。
玉衡从未跑的如此快过,他溜进一家客栈,面上还在发热,喘了几下,才道:“来一间房。”
他虽从未下山,但不归山子弟众多,也知道些常识,独自外出,不至于闹出笑话。
怀中那书,如同揣着块烙铁,烫手焦灼。
小二迎上来,见来人容貌俊美,风姿绝顶,白色长袍上又有不归山的青龙纹,当即堆笑,毕恭毕敬的将人往上房引。
房在二楼,床铺干净,四下整洁,小二问:“您还满意?”
玉衡:“很好。”
小二看向玉衡身后,问:“可用请个大夫?”
玉衡:“不必了。”
背上这人,并无大碍,在不归山下时,他就仔细查看过。
“您请。”
小二在身后将门关上,玉衡走到榻边,先将背上昏迷不醒的人放下,又将怀中那书,猛的扔到桌上。
两块大石头放下,玉衡这才得以喘息。
榻上之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玉衡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又探探他的鼻息,确定无事,这才放心。
玉衡摸上眉心,心道:“今日之事十分古怪,明日等他醒了,定要问个清楚。只是……他乍然不见踪影,不知祸斗他们是否心急。”
天色渐暗,昏时风起,玉衡起身关窗,冷风灌了一嘴尘沙,他呸呸两声,缩头回来,最后一点夜归的心思都断了。
床上被人占着,玉衡点起油灯,坐在桌前。
面前摆着那本野史册子,约两指厚,玉衡皱眉翻了两页,蝇头小字,看的眼昏,当时他有此一问,只是好奇为何这书面上有他名字,看过之后,才知这书写的是神界廉贞宫那位坤泽神官。
玉衡对这个神官知之不甚,史书之上,对于这个曾短暂推翻乾元治世的坤主,也仅有寥寥数字,败者不配为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