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道:“自被封为忠远侯,主君便心事重重,想来是顾虑与梁国联盟之事。”
齐王妃叹了口气,“阿喧就是心重,实则梁王也知,那是朝廷的手段罢了。他还是先为难自己。”
待李赫与齐王议事出来,齐王妃迎上去慰问夫君与长子。
她笑着道:“阿喧,明日是你三弟生辰,你还记得么?阿盛可没将你忘了,若是没有,他又是要记仇的了。”
身旁侍中早已提醒过,李赫自然也备好了,便道:“母妃放心,我记得。”
冷不防,齐王三子李盛从旁跳出来,兴师问罪:“母妃,又在说我甚么坏话?”
一边说着话,一边攀着长兄李赫的肩膀摇来摇去,像个小孩子。
齐王妃摇首道:“皇太女与你同年,今年成人礼时面对叛军临危不乱,将叛军一举拿下,九州内无不赞誉。看你,与皇太女一般大,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李赫神情忽而一滞。
“皇太女”三个字,仿佛细针扎在他颞颥处,他眉头微凝,眸光沉了下来。
李盛自小被拿着与长兄比,早就疲沓了,也不在意,“有父王和阿兄在,我闲两日怎么了?”
齐王威严看向他:“我早说过,过了生辰,你便去军中历练,不能再推脱了。你大哥十三岁便已跟我进军营磨练。”
听父王这样说,李盛大气不敢出,恭敬点首。
待齐王走了,只剩他们母子三人,李盛又变得生龙活虎,问李赫:“阿兄,不瞒你说,我还梦见过皇太女呢。”
李赫眼皮一跳,没有接话,眉间皱出几道浅纹,神情似有些厌倦。
倒是齐王妃好奇道:“梦见皇太女甚么?”
李盛卖足了关子,才说:“阿兄失踪那段日子,我这里心里总是不安,有次竟梦见有个女子对我说,阿兄跟她在一处,说阿兄过得很好,叫我不用担心。隔了两日,我们便有了阿兄的消息。那女子就是皇太女无疑了。”
齐王妃哑然失笑,不由得逗儿子:“可看清皇太女长甚么模样了?”
“我还画出来了呢!”
李盛一阵风地跑回书房,将画像拿出来给母妃和长兄看,却见长兄早就走掉了。
他不由得失望,还想让长兄看看像不像皇太女呢。
若是像,那就说明他的梦太神了。
李盛不甘心,又拿着画像去李赫殿中,却见大门紧闭,听凌彦说才知长兄在静坐内修。
他等了好长时间,终于被放进去。
李赫问他:“何事?”
“阿兄,给你看看我梦见的皇太女,你看像不像?”李盛将画像展开。
目光猝不及防地与画像相见,李赫眉心皱起,眸光触电般移开,似乎不愿正眼看。
余光还是看到了轮廓,好似不像。
李赫这才望向画像,肯正经打量。果然是不像。完全不像。倒有些像马婵。
他神情这才松快下来。
“像么,阿兄?”李盛迫不及待地再问。
李赫移开目光,淡淡说:“不像。”
“哦。”李盛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
李赫不解地望向他,他说:“方才母妃在,我没好意思说的。我还梦见,皇太女说要把我接进京城做她夫君,她才肯将你从山谷放出来。我为了阿兄,可是一口答应了,不过很快愁醒了!”
听完胞弟的荒唐梦,李赫不禁皱眉,严肃的眼神望向胞弟:“将这画像焚掉,以免节外生枝。”
李盛倒是很听长兄的话,立即将那画像拿到烛台上焚掉了。
送走胞弟,李赫回到书房,案几上堆着一些信件,其中又有臧婉月今日刚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