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鹤经常到福田院免费义诊,选了三个颇有医学天赋的孩子收为徒。
程深墨对石鹤的为人更加敬佩。他决定明日拜访时,把师父的书信交给石鹤。
几人是大夫,又对着一亩药田,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觉忘了时辰。直到有下人前来催促,说寿宴马上开始,方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交谈,前往宴席。
程深墨和喻安卿走在后面,他拽了拽喻安卿的衣角,小声道:“我们一直聊药理,把你给忘了,不好意思啊,你一定很无聊吧。”
“怎么会?我学到很多知识。”
喻安卿重复刚才程深墨说过的话,“比如你说石斛性微寒,生喝其汁水,有些人会拉肚子。也不能和雷丸服用,可能会昏厥。这些药理,很有趣味。”
安卿用不到这些东西,却很认真地倾听,给予他正面的反馈。程深墨心里暖烘烘,在喻安卿眼里,他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厅堂。
男女已分席入坐,中间用珠帘隔着,在等候亲王夫妇,以及太子公主。
有礼仪唱念道:“请——恭亲王、恭亲王妃。”
韩木羽挤眉弄眼,冲姗姗来迟的两人使眼色,让他俩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寿星身上,从宴席后方绕过去,别惹人注意。
程深墨忽地一慌,一把握住喻安卿的手,弯腰疾步,眼神急切搜寻韩缨。
韩缨坐于首席桌。桌子只剩下两个位次,显然是留给太子和恭亲王的,没有他的位置,他也不该坐那里。
恰巧,韩缨也在眼神搜索他。两人四目相对,韩缨略带薄怒,指了个方向。
他顺着手指方向望去,韩缨给他安排的位置,位于宴席的中间,现在走过去,很扎眼。更何况桌上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正当他犹豫之时,喻安卿拉他直接在最后排的桌席坐下。
再一看同席之人,正是石鹤师徒,还有几位长髯老者。
几人虽略感惊讶,仍旧欢欢喜喜打招呼,不曾询问原因。
喻安卿凑到他耳边,说道:“和我坐一起,可以吗?位置靠后了些,但都是太医署的人,你能自在点。”
“你坐这里?”程深墨不确定地问。他虽不知喻安卿坐哪里,也定不会安排在最后边。
喻安卿的座位自然不在这里,同喻国公府的人一桌,在稍逊于首席的二席。去不如不去,遂让夜峦提前调了位置。
喻安卿避开问题,小声道:“我的箫曲第一个上场,我要去戏台,手该松开了。”
程深墨的脸蓦地一红,松开手。
刚刚太紧张,一直攥着安卿的手。如今一松,手心里尽是汗,不知握得有多紧。
喻安卿转身而去,眼里笑意波荡。
有礼仪又唱道:“请——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众人纷纷起立,程深墨也跟着站起,眼神却一直追喻安卿的背影。
戏台位于水榭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