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墨有些着急。他夸得不够好吗?
余光瞥见墙角盛开的白花,空灵绝美,和喻安卿甚是相配。
程深墨速度地揪断一朵。
喻安卿脱口一个‘别’字,已然晚了。那是名贵的昙花,只在夜间盛开,短短几个时辰的花期,又被程深墨掐短成一炷香的时间。
他索性不说了,倒要看这酒醉的兔子能干出什么荒唐事。
程深墨把墙角盛开的所有昙花,总共五支,全都摘了下来,又扯爬墙的藤茎,把昙花匝成一束。
大朵大朵的昙花花束,直挺挺怼在喻安卿面前。
“送给你,音乐家应该获得最美的鲜花。”黑白分明的眼睛蕴含真诚的赞美,想要表达单纯为乐曲打动的激动心情。
有人曾赠他金银玉钗,也有人赠他鲜花满车,那些人大多是纨绔子弟,看中的是他的颜色,喻安卿只感到厌恶。
但此刻,却心生喜悦。喻安卿心想,大抵是他尊重了他的音乐。
随后哑然失笑,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喻安卿接过昙花束,低头嗅了嗅,清洌雅淡。
“很香,谢谢。”
程深墨露出酒窝,开心道:“你信我的话了?”
喻安卿沉默良久,摇了摇手中的乐器:“是箫。”
程深墨:“嗯?”
“我吹的不是笛,是洞箫,九节洞箫。”喻安卿无奈解释。
程深墨呆滞片刻,开始左顾右盼。
喻安卿眉眼一弯,揶揄道:“鉴赏家你又想作甚?”
程深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喻安卿哈哈大笑。
程深墨赶忙转移话题,殷勤地问道:“你大半夜吹箫,是睡不着吗?”
喻安卿默认了,他认床。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被蚊子咬得睡不着。庭院美则美矣,蚊子太多,你等我下。”
程深墨不等喻安卿开口,哧溜钻回房间。
手指转动长箫,喻安卿闲适静等。他入夜前,让下人熏了艾草驱蚊,怎么可能傻得被蚊子咬醒?
程深墨回到卧室,以头抢床板,社死啊社死。
帷帐白天刚搭好,不好撤下,程深墨也不舍得,遂取了床头的驱蚊灯,又翻出二十支蚊烟。
他把这些东西塞给喻安卿:“驱蚊灯是新的,我没有用过。蚊烟是我自制的,没有熏人的味道,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特别好用。”
“谢谢。”喻安卿笑纳了。
两人闲聊几句,喻安卿回到卧室,寻了花瓶,灌上水,把昙花插好,放置在窗台。
想起刚才蠢兔子的行径,止不住想笑。
蚊烟用烛火点燃,燃起细长的烟,喻安卿闭目养神,不觉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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