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汝就又很高兴地笑了起来,还连着叫了很多声黎奉的名字。
最后很武断地下定论道:“黎奉,其实你一直都是个笨蛋。”
就这个话题,他们其实还有很多可聊的,不过奚玉汝却很快地转移了话题,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问:“黎奉,你打电话过来,是因为明天不想和我见吗?”
黎奉对奚玉汝的刻意曲解感到略微的不满,他用指尖敲了几下书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但是声音也没有大到能让电话那头的奚玉汝听见。
他故意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只说:“奚玉汝,你还没有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哦。”奚玉汝好像才想起这件事情,故弄玄虚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黎奉,我有点想看看你小时候的东西,可以吗?”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们就明天早上在黎家庄园见。”
黎奉不知道奚玉汝如何定义“小时候”和“东西”这两个词语,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阶段较难做一个清晰的界限划分。
若真的要尝试去这么做,那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或许可以当做一条分界线。
十七岁遇见奚玉汝之前,他生活充满了聒噪难忍的吵闹、厌烦至极的叨扰、虚伪自私的奉迎、忍无可忍的暴力;
十七岁遇见奚玉汝之后,生活尚算有了惊喜和期待,挂在嘴边的笑也成了一种可触摸的真实的快乐。
或许是他停顿了太久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的奚玉汝就又问了一遍。“黎奉,可以吗?”
声音很轻很柔,和此前八年每晚入睡时听见的声音一样,黎奉对此难以抗拒。
“好。”他说。
不过他又很快地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猜想像奚玉汝这么善良的人知道后或许会觉得不适,因此又补充道:“但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我现在已经成长了。”
“是嘛。”奚玉汝又很轻地笑了一声,这次的情绪比较复杂,仿佛带着些难过,但又好像只是纯粹的感受到了快乐。
黎奉有些分不清。
“不过确实,人都会变的。”奚玉汝又说。
两人没有再继续聊下去,因为奚玉汝那边传来的一些吵闹的声音,像是突然就人多了起来。
他们互道再见之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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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奚玉汝起了个大早,他打车去到了黎家庄园,管家还认得他,没有多问就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