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情感的一面却住着一只魔鬼,一直说服她不要放弃到手的幸福,是他先爱上她,是他非要留下她不可,她为什么不能顺心而为,把他也留下?
“发什么呆?被太阳晒晕头了不成。”
冰凉的铝罐往脸上一贴,赵潆青蓦地从两相拉扯的声音回神,惊觉自己的心态居然扭曲了。
他……不该是她的吧!强求岂不是害了他。
她想起曾经对蓝若雅说过的话,心里一阵苦涩。原来放开心爱男人的手是这么难、这么不舍,让人打从心底抗拒,希望永远留住最美的一刻。
不过,该放下时就要放下,否则,她就像执迷不悟的蓝若雅,连死都要紧抓在手,让两人都痛苦。
“老婆,我知道自己是天下无敌大帅哥,你不要用痴迷的眼神望着我,神圣的墓园不适合谈情说爱。”好想吻她,迷蒙的双眸好似藏着繁星点点。
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嘴,她都想牢记在心。“如果说,我们的相遇是一场梦,梦醒后你还会爱我吗?”
“老婆,你发烧了是不是,怎么尽说我听不懂的话?”他摸得着她,碰得到她,与她缠绵悱恻,哪会是梦。
“回答我。”她需要一个支持的力量,助她挣开梦的枷锁。
见妻子泫然欲泣,夏仲夜心头跟着紧缩。“就算是梦我也爱你,不论梦里或梦外,我爱你的心不变,你是我唯一想珍藏的至宝。”
她一听,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扬起最美的笑靥。“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将来不管我身处何地,我会永远记得爱过我的你。”
他听得一头雾水。“老婆,你的话越说越奇怪,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我不放心你,得找个医生瞧瞧。”
夏仲夜朝母亲的墓拜了拜,拥着妻子走出阴凉的墓园,拉开易开罐饮料让她解渴,担心她水分流失过多造成虚脱。
他耐心的等她喝完,再把空罐子拿到回收桶丢弃。
就在他转身离开妻子约十步远时,耳边突然听见车子引擎声,他狐疑鲜有人迹的僻静郊道怎会有车辆经过,好奇地以眼角一瞄。
这一瞄,他惊得双目睁大,一辆疾驶的银白宝马正朝妻子的方向撞过去……
“老婆,小心……”
高高的飞起又重重地落地,一阵炽光飘过眼前,随即是全面的黑,听不到任何声响渐渐沉寂,陷入昏迷。
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明明车子撞飞了身体,狠狠地抛甩在地,曳长的煞车声相当刺耳,几乎要震破耳膜。
是死了吗?怎么耳边还有细碎的交谈声?
或是还活着,只是睁不开眼,全身疲累得只想睡一觉,不想有人来打扰……
唔!谁的尖锐叫声这么难听,怎么没人来制止?病人的安宁最重要,这间医院的医疗品质太糟糕了,没顾及病人需要无干扰的休息。
“……你给我滚开,谁允许你碰我了,你这世上最下等的蠕虫,我警告你别再拦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我说过,你不能擅闯病房,伤了人还不够吗?你要将人逼到什么程度才能甘心。”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不管、我不管,我高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不能管我,就是连你也一样。”好恨、好恨,为什么不肯成全,处处阻拦?
“这世界不是你说了算,别再撒泼使蛮,我关得了你一次,就能关你
病房口有两名女子相互对视,一个咆哮叫嚣,吵着要见病人,一个面色清冷,带了点责备的愠色,挡住门不让对方进入。
显而易见的,气势上,强悍的蓝若雅落了下风,虽然她看起来凶狠无比,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是她毕竟在理字上站不住脚,说得再多都等于狡辩。
她今天做的不是放鞭炮吓人这等小事,而是开车撞人且还失误撞错人,撞上挺身护妻的夏仲夜,任谁也无法谅解。
赵潆青做的便是“护夫”,她看得出眼前的蓝若雅已经不同,身上散发一种只有她才看得见的惨绿鬼气。人与鬼的她结合成一体,如今想要封住她得大费周章,除非让她在梦里又死一回。
“不见得,我可以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梦境,让你迷失其中。”治标不治本,稍作缓冲。
“你敢……”蓝若雅愤怒地大吼。
“要试试看吗?一个人的容忍有限。”不惜祭出威胁,让她有所收敛。
她这次会开车撞人,意图夺人性命好达到独占所爱的目的,谁知下一回又会使出何种恐怖情人的手段,只为个人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