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了,皎皎。”
祝蘅枝闻言,身?形一颤,抬起头来,正对上乌远苍潋着水光的眸子。
“但是没关系,”乌远苍补了这?么一句,而后将握在他手中?许久的那枚簪子,别在祝蘅枝的发髻上。“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比他先和你重?逢。”
而后他带着无限的眷恋,抚了抚簪尾,道:“簪子在你们中?原,是下聘之物,不管你应不应,这?便算是我今生定下了与你来世的缘分。”
祝蘅枝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座山一样,久久喘不过气来。
乌远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声:“好了,回去吧。”
他也该回南越了。
自此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
祝蘅枝花了许久,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绪。
能这?么快结束这?张战争,秦宜宁功不可没,对于这?件事,秦阙也没有瞒着燕军上下。
“等?这?次回了洛阳,我便正式册宁宁为镇国公主?,着手为你和伯玉赐婚,如何?”秦阙笑?着看向秦宜宁。
他以为秦宜宁会欣然同意,却没想到?她拒绝了。
“皇兄,不需要册立我为什么郡主?、公主?,我和他,也注定不能走到?那一步。”秦宜宁声音平静。
“为何?”祝蘅枝也有些不解。
“他有他躬身?社?稷的执着,我有我纵情山水的恣意,我不能要求他为我放下肩上的责任,他也不能要求我为他放下我的自由,与其成全一时,往后悔憾一生,不如行舟至此,遥遥相望,相互成全。”
秦宜宁说着弯了弯眼睛。
“大燕的史书上,多我一个公主?,又或者?什么首辅夫人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不想进?女传,我想进?传。”她这?一句,掷地有声。
她还有她没有完成的事情,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守在后院中?。
“好,朕准了。”秦阙见她没有任何犹豫,也未曾多说什么。
秦宜宁当?即和祝蘅枝与秦阙辞别,背上了她来时的行囊,没有在金陵多留。
秦阙看着祝蘅枝,“说好与我泛舟秦淮的。”
玉蟾缓缓出东山,瑶台镜撒下一片柔和,树梢枝叶上似是覆上了霰珠,湖面上是千灯祈愿,也是菱歌泛夜。
祝蘅枝与秦阙坐在湖边上,听着舟中?的娘子唱着“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的曲子,祝蘅枝亦轻轻打着拍子,时而轻哼。
她在金陵长大,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到?秦淮河。
祝蘅枝也发觉到?秦阙的所为,遂侧过头来亦瞧着他,秦阙眸中?是似水的柔情,全然没有了从前的冰冷凌厉。
祝蘅枝在秦阙的手攥住她的柔荑的那一瞬,她愣了愣,却没有挣扎,瞧着秦阙如水一般清透的眸子,面上不觉生出一簇桃花。
一任秦阙以微颤的手紧握着她的手,他手心里渗出的汗珠在她手背上生出丝丝的凉意,晚风拂过来,将祝蘅枝身?上的芬芳与周遭的空气混在一起,长驱直入了秦阙的心底。
秦阙喉头轻轻一动,手臂微微用力,将祝蘅枝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祝蘅枝有须臾的惊愕。
秦阙引着她将手环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略微有些冰凉且柔软的唇覆在她的上。
此时,婵娟亦拥入了远山的怀抱,把山脊线吻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