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他就是不想早死才远离扬州城。「嘿!风别离,你名唤别离才是别离剑的主人,别那麽胆小嘛!应嘲风真的不厉害。」
只是一剑穿喉而已,每逢初一、十五他会摘野花,折竹为香祭拜他,绝不让孤坟被野狗刨了。
咦!好像名字有「风」的人都很凄惨,不是被妻子奴役便是见不得人,好好的一张脸硬是搞得老了十几岁,活像个糟老头。
而他更倒楣了,只因「年少无知」误入魔窟,老的小的一起算计他,害他翻不了身遭欺压到底,这辈子算是毁了一半。
风别离瞠眼怒吼,「连、祈、风,你这肠烂肚破的肥蛆,不玩掉我这条命你很不甘心是吧!」真想拆了他的骨煮汤喝。
绿竹棒一甩,挖著耳屎的连祈风自在一笑。「好人不长命,祸害数你为第一,阎王懒得找你倒洗脚水。」
「你……」
「别恼,别恼,是朋友就请我上醉月楼饱餐一顿,酒虫醒了。」连祈风作势抚抚小腹,一口牙白得叫人想一一拔光。
「谁是你朋友,我和你不熟。」方才不知是谁巴不得远离他。风别离一手推开厚颜靠来的无赖身子。
「你不熟我熟,不然去大吃大喝自然也熟了,四海之内皆是我兄弟嘛!」他豪爽地硬要搭上人家肩膀。
冷眸一斜的风别离拉开他的手,口气不屑的问道:「谁付帐?」
「朋友谈钱就伤感情,你付和我付还不是一样,做人太计较容易折寿。」啧!乏味的家伙。
市侩。
「我宁愿折寿也不为小人利用。」不务正业的乞丐,饿死活该。
「哇!瞧你说得多正经八百,我当是九王爷微服出巡呢!」啊!还是不要的好,以免连累无辜百姓。
爱哭义妹可不是嫁人就收了泪水,遇上一心要逗哭她的坏心相公,积存的眼泪颗颗大如牛屎,专向九王爷以外的闲杂人等倾倒,其声势之浩大已无法以言语形容。
只有呆若木鸡,等著被眼泪灭顶,一命呜呼。
风别离横眉一挑。「少在我面前油腔滑调,你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有有有,我认得很清楚,等你施舍的乞丐嘛!」连祈风一副一皮天下无难事的笑脸样。
「连祈风,你别想吃定我。」一管玉箫抵住他咽喉,眼神凌厉。
「唉!你这人真禁不起玩笑,不然揽月楼我也不嫌弃,听说里面的酒菜是一等的香,姑娘们个个娇媚又销魂……」可惜只是听说,无缘涉足烟柳之地。
谁叫他是乞丐呢!走到哪人人喊赶,怀里揣著银子还入不了香坊。
风别离的脸色变成铁青。「你再罗唆一句我就退出丐帮,副帮主位子你另寻良才。」
撂狠话了,他是不是该节制些?「开玩笑的,我胆子比你小,被三个女人荼毒了十几年,你以为我不怕吗?」
他怕死了女人的莺声燕语,尤其是她们有求於人的时候,那绵中带针的软调可非寻常人消受得起。
「哼!」风别离动作一收,墨玉所制的箫身顿时隐入袖中。
「娘儿们似的爱使性子,清风楼你总该赏脸吧!」连祈风还算乾净的手一把抓住他向上一跃。
不给人拒绝的馀地,吃定霸王餐的他带著风别离飞入清风楼二楼雅座,而且挑上最气派也最显眼的位子落坐,一脚弯起踩在椅子上。
他无视旁人的侧目,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爱管闲事的人来这里准没错,因为茶楼酒肆往往是流言传递站,三教九流的人物都爱来此闲嗑牙,顺便聊聊别人的是非。
逍遥呀逍遥,为何古道热肠的他老是遭人误解呢?他是为天下人打抱不平。
可是到头来却成为某人的专用小厮。
「风兄别离公,臭著一张脸会让人食不下咽。」该吃什麽好呢?
风月鸡还是醉三虾?活鱼三吃也不赖,来个金玉丸子酿似乎更可口。
「等我死了再刻上一个公字也不迟,到时我让你拜个过瘾。」风别离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
连祈风照常嘻嘻哈哈的点菜。「脾气真坏,你吓著了店小二。」
风别离冷冷的一吐真言。「他是怕你付不出帐,在考虑要你扛几袋米抵帐。」
嗄!他又变苦力了?
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连祈风无力的发出几声叹息,看不清长相的脸全盖在乱草黑发之下,扬起的嘴角带著得意,天子脚下有比丐帮更富有的帮派吗?
一帮之主若付不出酒菜钱,试问谁来付帐呢?
贼眼一扫,当仁不让自是他的副帮主咯!否则当初何必死拉活扯将好友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从此趴在黑谷底逃不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