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天辰拿淡漠的口吻面对卓翊,把对卓莲的热切思念压抑在心底。“你不以为这样太虐待令妹了吗?”他好不心疼。
“确实是。”卓翊不为所动。“但,我认为在摆平你我之间的问题前,她不宜与你相见。”卓翊犀利地拿眼光评判他。
他虽然贵为一帮之主,统驭整个北台湾的黑道,行止间却没有令人气窒的跋扈、言语间也没有压人的地头蛇气势,眼神中更没有令人不愉快的贬抑,反而有着一份坦荡磊落的自信……卓翊不觉自心中升起一份激赏。但,江湖终究是险恶的,不管是敌是友,都得防备几分。
同时,卓翊在评判白天辰,白天辰也在评判卓翊。
好一个英雄出少年!白天辰打心中迸出一声赞叹。瞧他那入虎穴却无所畏惧的神色,瞧他眉宇间的凛人英气,再瞧他眼神中的睿智谋断……只怕他个性中的自信与绝不退让才是他独霸一方的真正魄力。
“卓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开我?”卓莲闷着声音嚷嚷,卓翊的力道虽不至于闷死她,但她确实闷得难受。
卓翊终于妥协地松开她,但也仅止是松开而已,她依旧没有自由。尽管如此,卓莲依然善用她仅有的自由。
“白天辰,你一定要救我,卓翊这家伙没人性,不但不准我出门,还派人监视我,甚至我要来见你,他也要跟着……”卓莲说着说着,相见却不能相依的无奈又让她红了眼眶。“呜……人家好想你,想来向你讨一个吻,卓翊却不准,呜……”
卓翊听得委实心软又心烦,但他又不能糊里糊涂就妥协,万一白天辰怀有恐怖意图那他岂不送妹入虎口?对方的底细还没摸清,万一她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好了,别哭了,像长不大的小孩。”卓翊只好再把她按入胸侧,拿手胡乱地拨她的发,聊表嘲笑。
“卓翊的顾虑是对的。”天辰的唇角勾起淡淡的、涩涩的微笑。“目前时局动乱,你的确不宜到处乱跑。”
“人家只是想来见你而已,又没有要乱跑。”卓莲嘤咛地说。
“我也很想见你呀,我却连乱跑也找不到你。”天辰笑得有些凄楚。“你的伤呢?好了吗?有没有去给医生看?有没有按时换药?”对她的关心难以忍抑。
“你显然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那我毁你三个分部,似乎并不冤枉。”卓翊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你的意图昭然若揭,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光是伤他妹妹这个理由,就够他毁他十次。卓翊拉着卓莲就想走人,而卓莲执拗地不肯动。
“告诉你这伤是我自己跌伤的,为什么都不信?”这句话究竟讲了几次?卓莲已经懒得去算了,只知道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把她气得半死。
“难道你的背部也是跌伤的吗?你怎么跌?”有谁跌倒时是前面完好无缺,背部伤痕累累?还有谁跌倒时手臂会跌掀一大块肉?
“哎呀,是人家不小心滚下山麓,他用身体护住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他的手伤和背伤比我更严重。”
“是吗?”卓翊挑挑眉,心中对卓莲的小女儿心思有了几分明白。
“这件事有待求证。”
“我是当事人兼证人耶,我说的话你不信,你去找谁求证?”这就是卓莲对别人提起时总称他为“白痴卓翊”、“白痴哥哥”的原因,在卓莲的眼中,他真是当之无愧。
“你不信,我能理解。”天辰非常释然。“我只能说,初识令妹时,我们都不知道彼此都与黑道有关,而我们陷入得非常快……”
“谁跟你陷入得非常快啊?是你一直捉着我当你新娘的。”
“是谁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向众人宣布我是她‘未婚夫’的?”天辰悠闲自得地与她斗嘴,感觉幸福又眷顾了他。
“白天辰,你……”卓莲又气鼓了腮帮子。“卓翊,你一定要替我修理他!最好让他跪地求饶。”
“我修理人向来都让对方一命呜呼……”
“那更好,我连他的尸体也不要再看见。”说着,卓莲气呼呼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看样子,我又惹恼她了。”天辰懊恼地苦笑,他日等夜盼的可人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