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感觉到他的真气被自己消耗得愈来愈严重,凤于飞不断地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心,不想让他再白费力气,但他却什么也不管,任汗沁湿衣衫,手掌硬是不肯离去。
「你快走!」
还是不作声,因为独孤天涯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走,绝不会再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这种炼狱似的痛苦。
那一次的心痛已经够了,那种椎心刺骨的害怕与恐惧,真的一次就够了!
「似乎是时候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出一声冷笑,听到这声音,独孤天涯一愣,手掌虽依然没有离开凤于飞的背心,但心中却有一丝焦急。
马车的顶篷竟在声音出现的片刻后整个飞起,继而四周的隔板也一一脱落。
在狂风中,独孤天涯就见郁胜男带着一帮人站在不满处的黄沙上,脸上依然戴着凤于飞面容的人皮面具。
「局是布得不错,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郁胜男冷冷地笑着,并一步步向马车走来。「独孤天涯,若你不想死,离开她,或许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毕竟像你这样特殊的男人,我确实也有点舍不得让你变成一具枯骨。」
「是吗?真是承蒙妳的抬爱。」独孤天涯淡笑着。「只可惜我独孤天涯虽然怕死,但更怕她离开我身边。」
眼中闪过一抹幽恨,因为郁胜男毕生最痛恨看到人间挚情,对她而言,这种感情是教人作呕的,是比任何事都令她无法忍受的!
望着一股惊天怒气在郁胜男的身旁升起,凤于飞再侧过头,看着独孤天涯的一脸热汗,然后将眼神定在他的脸上。
他竟笑了,对着她笑了。他的笑容中满是开怀,还有一种生死与共的执着。
她也笑了,对着他笑了。她的笑容中满是释怀,还有一种海枯石烂的坚强。
「妳有两个选择,选择自动将气给我,抑或是让我自己去取!」郁胜男冷冷道:「但两种选择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在此之前我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妳要等到今天?」独孤天涯望着郁胜男。「妳有太多机会可以取走她身上的气,何必一定要等到现在?」
「也罢,既然你想死,我就让你死得明白。」郁胜男阴狠地笑道:「其实我早决定,一等到她满十八岁便动手,取走这股本该属于我的真气!哪知道酒翁那个老鬼竟识破我的想法,在她十八岁前带着她远走高飞,还想了一个鬼使神差的方式,不顾她不适酒的身子,硬让她喝酒,以破坏她体内好不容易渐渐稳定及平和的真气,拖延及浪费我的时间!」
原来如此……独孤天涯在心中暗忖着。「那妳取走了她身上的气她会如何?」
「如何?」郁胜男哈哈一笑。「除了死还能如何?更何况就算我不取走她的气,她现在也已经没法控制它,死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是吗?既然如此,看样子我不能先让妳的奸计得逞!」独孤天涯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如果她还有时间,我自己得先利用利用,好比说找个什么山明水秀的地方跟她拜个堂、成个亲之类的!」
「你以为凭你现在这样能阻止我?」笑得更放肆了,郁胜男眼一瞇。「你早将所有的真气都助了她,现在也只是废人一个,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不好意思说。」独孤天涯继续笑着。「因为妳真的是个傻子!」
「起!」伴随着独孤天涯的话落,凤于飞突然一声轻喝,然后与独孤天涯一起飞身而出,站在黄沙之上。
黄沙中的两人手牵着手,身旁旋起一股强风,他们的发丝在这阵风的吹动下凌乱地飞扬,而印堂,则浮现着一股青黑之气。
「你们……」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情景,郁胜男喃喃说着:「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取走她的气,而又……」
「很简单,我不怕死。」独孤天涯侧过头去对凤于飞温柔一笑。「抱歉,更正一下,应该是我不怕跟她一起死,所以我一点也不介意她那不受控制的气有一半进到我体内来袭击我的五脏六腑,而且准确点说,这也不叫取,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