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前,看着玻璃窗上反射出的半透明的自己,尤尔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接触到冰冷的镜面,他觉得这是个预兆,他在狼族的经历只是他人生中一个挫折,现在他要准备跃过它了。
这时,他从隔壁听到了一声身体滚落到地板发出的闷响。
在原地站了片刻,尤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
宿林半躺在地板上,他的面色很平静,贴在腰侧的右手却完全失控般剧烈地抽搐着。他低垂着头控制着自己进行平缓呼吸,下一刻突然暴起一拳砸向地板,又在接触到的一瞬间极力克制着放缓了力道。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释放和压制的矛盾,一切的发泄最终都归于平静。
“笃笃笃”
果决又谨慎的敲门声,一听就是隔壁大半夜也不睡觉的麻烦鬼。
宿林躺在地上没动,敲门三声后,外面彻底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掀开了一条缝隙。
“我进来了。”尤尔用气音悄声提醒里面的人。他给了对方三秒的反应时间,三秒过后,他踏入了宿林的私人领地。
宿林感觉到麻烦鬼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歪着头看他,不动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蹲着。
“我没事。”宿林向他传递着拒绝的信号。
“我知道。”尤尔蹲累了,盘着腿坐了下来,黑色三角耳饰在他的动作下左右摇晃,“我只是想过来待会儿,没有别的意思。”
这句很像敷衍的话被他说得很坦然,仿佛他本身就是这样认为的,想过来待会儿,仅此而已。
尤尔:“你在难过吗?”
宿林看着他:“你在难过。”
尤尔比了个小拇指节:“我有一点点难过,你呢?”
宿林也举起一根小拇指:“一点点。”
——
最近尤尔陷入了一点小麻烦,白狼王召集他们的次数变得频繁了起来,夜晚外出的次数一多就容易露出马脚,每次尤尔都出得胆战心惊。为了应付白狼王增多的任务,尤尔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努力地敷衍。
这天在酒馆,工作接近尾声。酒馆老板灌了口酒,木制酒杯一下砸在桌子上,跟别人抱怨:“别跟我提多恩,说起他我就来气。”
擦干净撒在外面的酒水,尤尔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昨天还在我这里偷了一袋钱,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我去问他要。”老板喝糊涂了,说着要去找人算账,围了酒馆绕了一圈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老板也被多恩偷了吗?”尤尔插了一句。
“你也被偷了?”老板叹了口气,“他是我们村的惯偷,只要有谁家丢了东西,准是他干的。”
“没有办法阻止他吗?”尤尔问。
“没办法。”另一个光头村民摇头,“他是个流浪汉,整天就靠偷东西过活,他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白天躲着不出来,专门晚上流窜在各户人家里。”
“他也聪明,那些肚子流油的富翁他不敢招惹,专挑好下手的孤寡老人或者小孩,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