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多想的,只是尤尔没有把握宿林会想到哪一层,会不会就此一个投票的举动认出了他的身份。
尤尔往旁边看去,宿林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这个动作让他莫名有些惊心。
五分钟后进入村民投票阶段,当哈姆站出来的时候,全场一大半的人都举起了手。投票完毕,尤尔迅速放下了手,又往宿林方向瞄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尔总感觉自从进入投票阶段后,宿林就没回头看过他。
最后的结果毫无争议,霍根按流程统计完票数,宣布道:“新一任警长,是哈姆。”
“尤尔,来碗热豆粥!”
帮哑女塞拉把围裙系上,尤尔在后厨朝餐区应了一声:“来了!”
酒馆的生意比以往萧条了一些,忙过一阵,尤尔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往街上看。
街边两个村民为了一袋小麦打了起来,脆弱的布袋在扭打中被撕碎,小麦纷纷扬扬撒了一地。但两人都没理会地上踩得烂糊的麦子,一心只为出口恶心全然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打架。
距离哈姆当选警长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几天夜里陆续死了不少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大家看谁都像狼人,工作也不好好做了,打着及时行乐的借口胡作非为。
另一些村民就找出三只狼人在村里风风火火地排查起来,这愈发激化了村民间的矛盾,一个不顺心就把对方钉上狼人的标签,更有甚者直接自发组织起寻狼小队,驱逐他们所认为的狼人。
这一举动正好合了有心人的意,他们以此为借口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村民们脆弱的朴实表象变得支离破碎。
哈姆自然乐得村民自相残杀,恨不得闹得越乱越好,自然不会太过阻止。
其中还有少数人群保持着清醒,他们到底是要生活的,为了生计按照自己的节奏作息。
傍晚,告别准备回家的塞拉,尤尔坐在靠窗边的长椅上。老板拎了一壶冒着热气的壶,坐到尤尔对面:“等宿林呐。”
尤尔应了一声,老板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咖啡,用勺子搅拌着:“他一直都挺准时的啊,怎么现在还没来。”
“可能有事耽搁了吧。”尤尔抿了一口咖啡,被苦得直皱眉,又往里加了两块糖。
直到壶里的咖啡都凉透了,宿林也没有出现。
老板见尤尔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于是也站起来:“不等了吗?”
“不等了。”尤尔将挎包扣子扣上拎起来就走,“老板我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啊。”老板朝匆忙往后巷赶的尤尔喊了一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老板回味般摇了摇头,“估计是出事了。”
尤尔远远便看到了宿林房前围满了人,他拨开人群往前面挤去,有熟悉的大妈瞧见了,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小尤尔别过去,宿林是狼人。”
“什么?”尤尔吃惊地微微睁大眼睛,往人群中间看去。
一个青年提了一桶水走到蹲在地上的宿林跟前,“哗”地一声从宿林头上淋下去。
尤尔抿住了唇,他看见宿林肩膀颤抖着,胸膛的起伏变得剧烈起来,水滴从他发梢滴到脚边的土地,那双低垂着的雾蓝色眼眸突然抬起,眼里凝聚着无声肆虐的暴风雪。
他犯病了,要是他在人前动手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尤尔没法再无动于衷,冲出人群将宿林湿漉漉的脑袋抱进怀里。
尤尔用袖子抹掉宿林脸上的水渍,他看到宿林脸上一道不甚明显的伤痕。在感觉到这具处于爆发边缘的身躯微微放松下来后,尤尔视线转向放下水桶的麦卡。
还有人在后面好心提醒:“尤尔,他是狼人,小心他突然暴起伤着你。”
“我觉得他只是犯病了。”尤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宿林,但依然站在宿林和村民们中间,“你们为什么说他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