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宿林忽然从信封中抬起头:“朱莉。”
他的声音沉静平缓,还有不常说话导致的细微沙哑。
议论别人被抓包,尤尔有些心虚道:“是我奶奶的名字。”
宿林侧身给尤尔让路。
警长有些意外地朝同样惊呆了的尤尔抬抬眉:“居然挺顺利,那我先走了。”
“好。”告别完警长,尤尔跟着宿林踏进小屋,“打扰了。”
宿林没有招呼的意思,沉默着地往里面走,尤尔跟在身后暗自打量着屋内的装潢。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整个客厅一点装饰都没有,光秃秃的木墙,一张纯棕色的木桌配两把椅子,壁炉旁甚至没有一张毛毯,空荡荡的缺少生活气息。
宿林领着他来到一间房间,推开门,里面依旧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四面墙,一张桌子,以及一块可以作为床的木板。宿林从那张光秃秃的桌子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尤尔接过钥匙:“谢谢。”
宿林点点头,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尤尔以为他是想跟自己说一些注意事项或者和自己这位不速之客深入交流一下,然后他等了很久,也没见对方开口。
“怎么了吗?”尤尔歪头。
紧接着,尤尔就看着宿林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尤尔:“?”
此时一个想法浮现在尤尔脑海刚才他其实不会是在等自己提出需求吧?
这个自以为是的想法倒是让尤尔放松了许多。
虽然他对这位房东一无所知,包括对方是否欢迎自己,是否会有对他这位不速之客的不满和疑问什么都没有。他没有看过奶奶的信封,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奶奶是怎么和宿林认识的,为什么宿林能如此果断地收留自己,他统统不清楚。
尤尔向来乐意麻烦别人或者被别人麻烦,这有利于建立良好的社交关系。
周遭莫名奇妙的寒意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尤尔揉着鼻尖,将目光停在光秃秃的墙壁上,总之还是先把这里布置一下吧。
尤尔惯会得寸进尺,既然宿林愿意留下他,那他应该也可以将这当做以后的常住所。
清点了一番自己全部的积蓄后,尤尔愉快地出了门。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夜幕降临之时宿林回到了家里。
提着煤油灯将冷风抵挡在门外,宿林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沉思了一会儿,把门后的一串装饰性银链揪了出来。
“啊”尤尔见宿林停留在门口,从套上浅色流苏外罩的沙发上探出头来,“这是家具店山姆大叔送给我的装饰物,我觉得挂在门上很合适,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把它拿走。”
尤尔突然想起山姆偷偷摸摸递给自己时,那个心虚中又藏不住叛逆的小眼神:“千万别被你小气的珊迪婶婶发现……”
宿林盯着手上亮闪闪的链子沉默了一会儿,把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半天不见,这间简陋阴森的小房子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将煤油灯放在铺了碎花布的桌子上,宿林坐在沙发上对着焕然一新的壁炉陷入沉思。
自宿林进屋时就在时刻观察对方反应的尤尔此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宿林对他的改造的接受度挺大,那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叮叮当当的脆响从旁边传来,尤尔转头看去,只见宿林手里拿着空了的钱袋,桌上堆满了银灿灿的钱币他缓慢而生涩地从中分出一大半,推向尤尔。
尤尔连忙摆手:“不用了,也没花费多少钱,你不介意我擅自做决定就很感激了。”
于是那双手又把银元都收了回去。
“其实我还想再填个毛毯,但是店里的珊迪婶婶说要来家里量尺寸”尤尔对正在装钱币的宿林讨好道,“可以吗?”
宿林往光秃秃的地板上看了看,又将视线移到尤尔身上。
长久沉默中,尤尔眼里流露出疑惑,这算默认还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