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高门扯上关系的霍青梅脸色微青的拉拉她娘的衣袖,周氏却嫌烦的将其甩开。
“大师,不用理她,一说到婚事就害羞,这事我做主,你让我心里有个底。”安安她的心。
了悟大师念了几声佛号,慢捻手上佛珠。“说是天作之合是老衲妄言了,不过确实是天生……”
“霍婶、青梅妹妹,你们上完香了吗?庄子那边正架柴生火,等着你们过去烤肉呢……”啧,又是和尚!
一看到和尚,谢漪竹两道浓眉打了个结,不待见所谓的高僧,他在京城也被一位和尚批过命,说他命犯桃花,命中有三劫,两劫已过,尚余一劫,谨之、慎之,当远离女祸。
这是叫他一辈子都别娶老婆,孤寡一生吗?
周氏抿着嘴笑。“大师,我刚说的就是他,你认为如何?”
檀香味忽地变浓重,了悟大师双眼微闭。“好重的血腥味。”
他说的不是狩猎后的兽血,而是……
“山上野兽多,刚猎了两头羊和一头鹿,十数只野兔和山雞,住持莫怪,我杀生了。”他也不说破,点到为止。
眸光一沉的谢漪竹语气温和,眼中却透着厉色。“山上畜生太多总要杀掉一些,若是任其为祸山林,等山里的吃食都吃光了,它们便会成群结队下山吃百姓的庄稼,这也是为民除害。”
以暴治暴、以杀止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
“是善呀!我做的可是好事,世上少了只吃不做事的禽兽,百姓不是多几个人能活命,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没有生,哪来的死,有死便有生,住持比我还想不开。”生死由命,不由他决定。
又是生又是死的,周氏完全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她只知道有肉吃了,虽然在佛门中想这些有些对不起菩萨,可不吃肉她心里难受,叫她茹素断无可能,可见她与佛门无缘,最多就烧烧香安安自己的心。
一旁的霍青梅倒是听出一些端倪,心里更坚定要远离是非的想法,他们只是普通人家而已,一无势、二无权、三不想攀高枝,真要搅和进去了还不够玩弄权势的人一根手指,轻轻一辗就辗成肉泥。
“少造杀孽多行善,善恶仅在一念间。”了悟大师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离开,面色一如往常。
少了和尚,压抑的气氛又活络起来。
“霍婶,吃肉了,等等我们来烤肥嫩多汁的羊,刷上油和蜂蜜,再洒上孜然、辛香料……肯定美味极了!”他说着勾人味蕾的描述,手还一刷一刷的做着刷油的动作,好似面前就架了一头烤得金黄的羊。
“可是我还没上香……”
都站在正殿门口了,周氏与正殿中菩萨垂视的双目遥遥相望。
“吃完了再来上香,菩萨不会怪罪,总要先填饱肚子才有气力,神明是慈悲为怀的,哪能让信众挨饿?”
谢游竹说得头头是道,不着痕迹的将人带出寺庙,往山下的庄子走去。
霍家的庄子就在天鹤山的山脚下,庄子的地形呈现东高西低的葫芦形状,庄子后有两块地,一块七十亩,一块一百三十亩,两块地由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贯穿。
一共两百亩田地在庄子后头,还有零星几亩地分布在庄子四周,三亩、两亩的星状散布,都被霍青梅一并买下,有的用来种瓜果,有的开辟成鱼塘,还有的盖成小木屋或歇脚的草亭、作坊,或住人或做些加工。
他们家早餐的配菜腐[ru]便是在自己的作坊加工制成的,因为没有强而有力的靠山,所以霍青梅不敢大量生产,拍招来祸端,只少量制作,有人问就宣称是自家做来自己吃的小菜,量少没得多做。
因此作坊大多数是用来养蚊子,也就霍青梅一时兴起会让人做两样小食,其他时间都空置着。
不避有备无患,谁晓得她什么时候要弄些新鲜吃食,有了这作坊就不怕别人偷学了,她时不时的让人打理整齐,保持通风良好和干净,等到要用时就不必再清洁打扫。
一开始她买地真的只是种些粮食和酒楼要的菜蔬,没别的想法,能省一些是一些。
后来酒楼的生意太好了,肉类就有点供应不过来,她才又买了二十亩坡地雇人养雞、养鸭,再养上三十头猪和百来只羊,鱼塘除了放鱼苗还都种上了藕,多少添点新菜色。
种葡萄真的是意外,她想都没想过,是无心揷柳柳成荫,她某天看到有一户人家愁眉苦脸地在路边卖葡萄秧子,她想起妹妹嚷着要吃葡萄,便把葡萄秧子全买下,种在庄子的围墙边,绕上一大圈。
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老等着别人卖要碰运气,还不一定好吃,干脆自己种省得嘴馋,她顺便也种上几十棵果树。
她买下这庄子也就四年多,头年种下的葡萄隔年生,挂果不多,又酸又涩没人想吃。
到了老乡的告白(2)
周氏和她两个儿子在处理溪里拨起的鱼虾、螃蟹,以及个头很大的河蚌,或烤、或炒、或煮汤,滋味都十分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