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标记这个事儿……当真这样让人难以接受吗……他们俩正出神,却发现不知为什么,塞穆尔倒下的那一片地方,渗出一小片的鲜红血液……
联系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两人的脸色都变了,手忙脚乱地将塞穆尔搀扶起来,慌急慌忙地去找夏洛特和管家,只是刚吼出一嗓子,就见书房内那个莫名的浴缸底部盖子被人从下方推开了。
奥托从浴缸底的镂空水道中探出头来,银白长发往后一甩,露出一片足以让人惊为天人的面孔,看得两个孩子呼吸一滞,奥托纵身一跃,将鱼尾也带了出来,看见他们两个,只是皱了皱眉,目光在书房内扫视着,似乎在搜索着什么,直到他看到了两人搀扶着的塞穆尔。
米洛斯和本杰明几乎是看着对方的表情从欢喜雀跃到山雨欲来风满楼,脸色一黑,再抬眼看向他们时,神色变得极为恐怖,那双蓝色眼睛幽深而危险,一大股铺天盖地的海水信息素不要命一般地席卷而来,几乎是要将他们俩直接钉死在此处。
本杰明也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alpha,和同不少的敌手交手,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有,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过是一个眼神,却让他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好像这条人鱼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直接杀死——到底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力量?本杰明后知后觉地想着。
但不等他反应过来,奥托就翻身将塞穆尔揽在怀中,塞穆尔似乎是因为绞痛而倒在地上的,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有些可怜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双手捧着腹部,奥托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他,却也不忘记用警惕的目光看向米洛斯和本杰明二人。
还是米洛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准备亮明身份,“我们……我……没有恶意,老师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就倒了下来……我……”他伸手拽了拽本杰明的衣袖,“我们,我们去找医生!”
说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两人在哈里庄园内的一个客房中找到了正在调制药剂的夏洛特,对方看到他们二人面如白纸般的脸色还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别提了。”本杰明显然还心有余悸,“那条人鱼差点杀了我们。”
我不再需要你了
本杰明倒也没有说错,要不是塞穆尔此时此刻的情况并不乐观,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也许真的会释放出大股大股大信息素直接将那两个人极具嫌疑的家伙杀死。
很难阐述他看到塞穆尔倒在地上,身下还有一片鲜血时的心情——奥托从出生以来就具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很少有什么情况能够威胁到他,而看到塞穆尔那副模样时,他的他看到,塞穆尔在哭
这是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有些太残忍也太直白了,几乎是毫无缓冲地表现在了他们面前,房内还充斥着一股子浓郁却温和的海水信息素,配上夏洛特刚刚那番话,有点像一场笑话。
而奥托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开始还愣了一下,随即低了头,笑了一下,笑的塞穆尔的心感觉被拧了起来——他是基于什么这样笑的呢?自嘲?讽刺?这就像一场毫不留情的自我凌迟。
他们都知道,塞穆尔的默许和温软地回应是因为什么,塞穆尔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默许奥托的靠近,默许奥托的示爱,默许自己不受控制的做一些暧昧的回应,他知道自己不该动心的,他一开始都知道。
这一个插曲好像将塞穆尔的遮羞布毫不留情地一把扯掉了,他好像再也没有借口了,塞穆尔需要面对事实——你不是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吗?你不是对自己要做出怎样的抉择很明白吗?你糊涂了,你该走回正道,你要跟这条人鱼保持距离。
记住,你们两个的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他看向奥托,却发现奥托也正看着他,蓝色的眼睛,无数次地让塞穆尔感觉到着迷,真诚又迷人,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盛着一点哀伤,让人心碎的哀伤。
奥托说,“你不需要我了。”
和塞穆尔的默许一样,奥托的故意靠近同样也是借着借口,他可以说每一次的温存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很多的信息素,他可以在塞穆尔回避他时冠冕堂皇地说一句,“不是啊,我是为了这个孩子。”
“你不是也希望他平安地生下来么?所以说,你只要当作是为了孩子就好。”
可现在,他还能借着什么靠近对方?
这场梦结束了。
谁都没有说结束的话,可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里仿佛早已看到了彼此的未来,离月圆之夜祭祀典礼还有两个月——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
很快地,他们就要分开了,奥托会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大海中,塞穆尔还需要肩负起自己的家族,这本就是约定好的事,到了如今,一切好像都变了。
奥托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再也没法听到塞穆尔亲口承认,说自己也爱他的那一天了。
因此他笑了一下,“那么,之后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的平安,塞穆尔。”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你可以告诉我。”
塞穆尔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腹部,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脸颊,谁也没看见他的表情,奥托拉开房门,同站在门外的米洛斯和本杰明对视一眼,两个孩子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尴尬,靠的离门很近,刚刚夏洛特的那一番话应当是都听到了,还连同他和塞穆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