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米洛斯。
少年时期的塞穆尔总会被莱特皇帝用各种理由留在莱特王宫里,美名其曰是对这个后辈极为喜爱,其实只是将塞穆尔作为个把柄捏在手里,好来控制老哈里公爵。
在宫里的那段日子塞穆尔对米洛斯母子多加关照,又亲自教导虚心好学的米洛斯许多各式各样的知识,确实当得起他一声老师。
而今的米洛斯进了宫内的祭祀所,护得住自己的同时会及时向塞穆尔报备一些宫里的罪新动向,也算是他安插的眼线。
米洛斯环顾四周,悄声开口,“外界都说那个地下组织近来没什么动静了,我看不见然,我听到几个砌墙的宫人说他们在角落里发现了用血涂抹上的哈里家徽印记,但都不敢上报给陛下。”
塞穆尔的面色严肃起来,“他们怎么敢这样猖狂。”
米洛斯点点头,“我觉得那个组织的目的就是想引起皇帝的重视,这是挑衅和叛乱的标志,对方应该是在心里积压已久了。”
“也有可能是在摸索宫道时做下的记号,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写了哈里族家徽印记,让人误以为是挑衅。”塞穆尔点点头,“两种可能都有,总而言之不要掉以轻心,你在宫里也要保护好自己。”
米洛斯应了下来,两人也就此分开,“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他的oga学生则点头说好。
塞穆尔带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哈里庄园,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莱特皇帝还是固守己见,不愿意取消他跟凯瑟琳的婚约。
让他娶凯瑟琳公主,明面上是和他撑腰,实际上更是将哈里家族推向了风口浪尖。
哈里家依然会因为子嗣凋零而走向灭绝。
塞穆尔现在就像站在悬崖上的人——只要往前走一步就会粉身碎骨,带着所有忠心耿耿追随他的人一起万劫不复。
十八岁那年老哈里公爵挂念着他逝去的母亲,郁郁而终,随即这个古老偌大的家族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少年塞穆尔的身上。
而塞穆尔一扛就是近十年。
他已经太久没能将身上无坚不摧的铠甲脱掉,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露出自己最厌恶却是真实的那一面。
好累,塞穆尔拖着虚浮的步伐想着——心脏空荡又冷清,浑身冷的要命,虚无的就好像他只是这个世界当中的一个鬼魂。
薰衣草迷茫又孤寂地在空旷的田野上绽放着,向生而死。
塞穆尔知道自己渴求什么,他需要温雅湿润的海水,他想让海水抚摸他的全身,想抱着那条美丽的黑色鱼尾陷入沉睡,他想见见奥托———可很奇怪,他的生育囊并没有什么不适。
塞穆尔推开了水牢门,奥托应声看去,却见那优雅高贵的alpha朝他奔来,猛得抱住了他。
塞穆尔贪婪地嗅着海水的气息,两颗心隔着胸膛“砰砰”地跳动着,好像又近了一步。
阶下囚
塞穆尔吻他的脸庞,缱绻缠绵——这是所有生物的共性,他们不由自主地渴求温暖与爱。
冷冰冰的石牢,长久地不透日光,晦暗又压抑,但塞穆尔似乎真的切切实实的在这里感受到了温暖,他不明白——这本该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是因为几个月以来的肌肤相亲吗?还是因为信息素的交融真的能让两个连种族都不相同的人之间产生“联系”。
又或者他自认为和奥托惺惺相惜,因为他们都是阶下囚——奥托是他的阶下囚,他是莱特王族的阶下囚。
塞穆尔最后还是分开了奥托,他们目光不错的盯着对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读到了,和第一次见面时已然有些变质的感情。
不能这样下去,塞穆尔想,不能这样下去。
而恰好此时,beta管家拉开了厚重的隔离门,这位胡须花白的老人从门缝出探出脑袋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请说。”塞穆尔看向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有什么事吗?”
管家踟蹰了片刻,还是如实地告诉了塞穆尔,“凯瑟琳公主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