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白琅终于缓过来一些,只是仍埋在墨宴怀里,眷恋他身上的温度与气味,有点不想起来。
墨宴轻笑了一下,揉揉他的脑袋:“现下感觉好点了没?”
白琅闷闷地应了一个“嗯”。
他从来就不需要什么人生大道理的开解,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宣泄压抑情绪的,安稳的依靠。
只是他受了太多的欺辱与诋毁,他始终小心地将自己缩在一个能让他觉得安全的角落,不让任何人走近,亦从不主动走近任何人。
唯有墨宴,唯有共同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历练的墨宴,能给予他同等的安全感。
白琅觉得坐在地上抱人的姿势有点难受,又安安静静窝了会儿就受不了了,终于坐起身来。
墨宴拿了手帕,温柔地帮他擦脸——他现在很庆幸在这个白琅的心魔幻境内,他的储物法器还能正常使用。
白琅亦乖乖地坐着不动,只是直直盯着墨宴看。
这样的状态之前的白琅偶尔亦会有,但如今记忆恢复了,便不再似之前那般纯粹的懵懂天真,仍是多了些经历过绝望的“不在乎”。
墨宴有些心疼,又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温声问:“怎么了?可是还有何事要同我说?”
白琅摇头,坦诚还是老样子的坦诚:“你好看,想看你。不可以吗?”
“可以,随便你看。”墨宴笑着轻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你这性子倒是没多大变化。我还怕你记忆恢复了,会不那么喜欢我了呢。”
白琅还是摇头:“喜欢你,是很早很早就开始了。”
他记得在他失忆那段时间里,墨宴生辰那日,墨宴便问过关于他失忆前是不是就喜欢他的事情。
白琅认认真真回答:“一开始是你好看,还保护了我。后来是你会和我说话,还对我很好。只是那时我不懂。”
墨宴笑哼一声:“喜欢我和你说话,还嫌我吵?你第一次开口同我说话便是嫌我吵,害我还难过了好久。”
白琅慢吞吞补充:“有的时候确实你很吵。我喜欢听你说话,但不喜欢你说个不停,会很烦。”
墨宴时隔许久再度被白琅的实诚扎心。
所幸他已习惯这是无恶意的直白陈述而非嫌弃,自己把扎心的箭拔出来再缝缝补补粘好来。
白琅终于有了些这个话题墨宴可能不是很喜欢的意识,又问:“那你呢,你是何时喜欢我的?”
他抬眸看着墨宴,灰眸不再清澈,但始终干净。
墨宴:“我么……便是在你真正第一次送我花灯时,只是那时我亦不知那样的感情叫喜欢。
“直至中秋那日你再送我花灯,我才恍然惊觉,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我便已萌生了想与你携手相伴的念头。”
说到这,墨宴笑着补充:“你送我的花灯,现下都还在我房中最显眼的位置里放着呢。”
“你送我的小狐狸,我也都留着了。”白琅小声地补充一句。
墨宴随口:“那回去我可是要检查的。”
白琅挨到墨宴身边去:“嗯。随便你。”
他挪动了自己的位置,亦终于想起周围环境的不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好黑哦。”
他声音比较轻,受方才一次性接收了数百年记忆的影响,还未完全缓过来,整个人看起来都蔫蔫的。
墨宴怕他是还受环境影响,揽住他:“这里是你的心魔幻境。你落水后便受怨气与心魔影响昏迷了。”
白琅愣愣地听着,在自己还有点杂乱的记忆中,梳理出他昏迷前的遭遇。
落水后的所有细节一点点回笼。
白琅看向墨宴,冷不丁地问:“所以你那时是不是亲了我?”
“你怎么第一时间还惦记这个?”墨宴哭笑不得,“嗯。当时看你状态不大好,应当快窒息了,便想给你渡气的。谁知你这小祖宗的还想推开我自己寻死,差点吓死我。”
说话的同时,墨宴又泄愤似的轻捏了两把白琅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