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摆摆手:“无事,那你便先回去吧。”
林知又应了声“好”,起身告退离开,心情不错地回到他的房间去。
白游目送着他消失在房门之后,原本温和的眸色顷刻便收敛起来,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须臾,他起身,匆匆御剑往宗门的一个隐秘之处而去。
在白归宗不开放给宾客的区域之中,有一处是连寻常白归宗弟子亦不能靠近——更甚者,亦不知晓的地方。
此处便是他们白家的宗祠。
白游御剑到了安置着他们白家宗祠的山头。
此处供奉着他们白家世代以来的家主,以及成立白归宗后的掌门们的牌位,周围亦有历任白归宗掌门布置的阵法在,只有纯粹的嫡系血脉可进入此地。
他们是由世家出身,亦不能忘记祖祖辈辈历来的贡献与努力,这是传承至白游之后,仍在强调的祖训。
白游遵照礼节,抵达此处后先进入宗祠内,叩拜先祖之后,方才起身,去往宗祠旁的一处阁楼。
阁楼不算很高,总计便只有五层,其中供奉着历来每位家主与掌门的“家主令牌”与“掌门令牌”,此外亦有随着家主掌门陨落而熄灭的本命长明灯。
白游今日,便是要来找寻白家最巅峰时期的最后一位家主的长明灯。
他一路行至顶层,便见到了被他特意供奉在顶层最中央的长明灯——一盏仍散发着幽幽光亮的长明灯。
白游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掀起衣摆跪地行礼:“晚辈见过先祖。”
长明灯灯盏上的浅蓝焰火微微晃了晃,旋即便有一律雾气似的朦胧身形腾空出现。
那身形悠悠地问:“事情进展如何了?”
白游恭敬道:“启禀先祖,林知顺利带那位白家的叛徒去了幻境中,只是仍旧为那墨家之人所救,没能完成先祖交代的任务。是晚辈办事不力,请先祖责罚。”
那身形晃了晃,轻飘飘的,似是不在意,又似是早有预料:“无妨。以那叛徒如今实力,那些孤魂野鬼本就伤不及他分毫,我没报你会一次成功的希望。”
白游疑惑:“那先祖让晚辈利用林知引诱那叛徒去那儿……是何用意?”
“不过验证些猜测罢了。”那身形又晃了晃,发出一个很轻的嗤笑声,“那墨家之人倒是关心,想来是给了他可便捷联络的法器。只要那法器不除,他总归会在那叛徒遇险之际赶到。”
白游皱起眉:“但既然这法器这般重要,要骗走只怕不是易事……”
那身形继续道:“无妨,现下先不管他。本座被镇压的那一半魂魄已重新融合得差不多,只差最后的一缕怨气,便能恢复全部修为,届时……”
那身形冷笑一声:“本座还能怕他一个被夺了命数的小小叛徒?”
白游:“可……这怨气又该自何处寻?”
“你身边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棋子么。”那身形漫不经心的,“这些年你对他关怀备至,如今又欲擒故纵,想必他那一颗心早已牢牢系在你身上。当他得知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所化的怨气便足够了。”
白游犹豫着:“那是需要晚辈找机会将真相揭穿么?”
那身形:“倒也不必如此直白。这样轻飘飘告诉他,怨气转化太慢了。”
白游:“晚辈愚钝,还请先祖赐教。”
那身形沉吟片刻,开口:“那叛徒怕落水,亦怕幽闭漆黑之处,你自寻个法子让你那小徒弟刺激到他。届时本座会再招怨灵协助你,最好是能伤到那叛徒。
“当你那小徒弟知晓是成了你的棋子,还害了他的好友,想必这由爱生怨的怨气……可还要比寻常人要浓郁不少。
“至于那叛徒,若是能顺便一网打尽最好。不能亦无妨,只要怨气足够,他被夺了命数还被封印了修为,不可能再是本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