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琅在他醒来后忽然变得这么喜欢黏着他,多半亦有这部分原因。
墨宴找到了一个他觉得合理的缘由,怜惜地揉了揉白琅的脑袋:“对不起小白琅,我不知你会如此在意这些事宜,是我一时心急欠考虑了。”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底打定的主意确实在身体恢复一些之前,不能让白琅察觉他的不适。
白琅畏高多半便是因此而成的心结,现下他身前佩戴的那枚玉珠黑雾并无变化,比较大的可能便是这个心结尚未解开。
他可不能再让白琅梦魇加重。
白琅很擅长察觉细微的情绪——尤其是墨宴的情绪,他听得出来墨宴这话只是一句说得漂亮的场面话。
墨宴就是个大骗子。
他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又扒拉了两口碗中的米饭。
墨宴又试图同白琅说了些宽慰的话,白琅基本只在耳边过一圈,没留下多少印象。
这种安慰似的场面话白琅听多了,现下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墨宴强撑着不适来同他说这些。
白琅神情始终恹恹,墨宴还不知他的心态转变,更不知白琅的敏锐,只当他是受心结影响,并未在意得太多。
一顿饭基本都在墨宴的宽慰与白琅的心不在焉中度过,姑且还算和睦。
等晚膳时间结束,正好钟馗亦在这时来找墨宴,同他交代一下落隐村这边的事宜。
那日墨宴昏迷之后,方慕雅与凤鸣如钟馗所猜想的那般,把昏迷的、被钟馗安置好的陈新柔与苏岚带去了阁楼内休息。
后来听说出事而感到现场的殷知亦在顶层找到了被绑住的穆蔓。
钟馗当时不放心白琅,后续还是等凤鸣回来了,让凤鸣去找来司明熙帮忙看着白琅与墨宴,之后才着手去将画皮鬼事宜处理完。
画皮鬼已被送入冥界,苏志荣那边的鬼婴便好处理得多,钟馗用了符咒与阵法将苏志荣体内的怨气全部吸收到专门的容器之后,打包一并送去了冥界,之后他便再未管苏志荣之事。
至于陈新柔与苏岚,她们精神方面受到一定程度的画皮鬼影响,虽未坠楼致死,但亦在昏迷中。
落隐村内虽然和谐温馨,但实则能出镇子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族中的女子,包括外来进入村落后定居者,除却圣女外常常会被以外边危险为由不让出门,终生只活在这个小村落内。
她们看似可以自立自强,其实还是得依靠伴侣。
画皮鬼便是利用这个特性,撕破苏志荣在陈新柔与苏岚面前的深情表象,同时放大她们内心的负面情绪,让她们心存死志。
即便她们被及时救下,亦得看她们自己的承受能力与求生意志来决定她们最终能不能醒来。
至少在钟馗过来找他们之时,陈新柔与苏岚都尚在持续昏迷之中。
白琅听到钟馗对于陈新柔与苏岚现在情况的简单介绍,安静地坐在一边,看起来同平时并无太多区别。
墨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看出了他情绪的低落。
他伸手揉了揉白琅的脑袋:“等晚些时候我再带你去看看她们吧。此事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画皮鬼手段卑劣,竟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你。”
墨宴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不对。
他都不知晓白琅畏高是因为他生母曾因此而死,画皮鬼又是如何知晓的?
据白琅描述,画皮鬼是因为打不过——关于这点墨宴姑且只认为是给他的防身法器起了作用——便在他察觉自己身处高阁畏高之时,直接操纵了陈新柔与苏岚去坠楼,使得他回想起了曾经的记忆片段。
白琅将这认为是巧合,但墨宴细想便觉得不对。
画皮鬼就这么巧,不是趁白琅畏高直接对他动手,而是如此费事地操纵陈新柔母女?
若非是想刺激白琅记忆,墨宴想不出这个做法的任何逻辑性与合理性。
可画皮鬼又如何知晓这样白琅会受到这样的场景刺激?这甚至是白琅本人都不知晓的事情。
按理来说它甚至不应该知晓白琅畏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