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的、单纯的、自身的害怕。
他在为墨宴害怕。
他怕墨宴会出事,怕……怕墨宴会死。
在这一瞬间,白琅突然明白了。
他担心墨宴。
白琅跪坐在原地,都忘了要哭,全部心思都系在了昏迷的墨宴身上,可他根本不知这时他该做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墨宴在照顾他,他……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照顾墨宴。
还是钟馗在这时作为唯一的“大人”,给白琅出了主意:“墨宴应当是受到怨气反噬了,反噬会持续一段时间,只要撑得过去,便能自己醒过来。”
白琅听到声音,愣愣地抬头看向钟馗:“那我、那我应当做什么?”
他看着钟馗,仿佛是抓住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灰眸浸满了慌张与不安,雾蒙蒙的,遮住了他原本的清澈懵懂。
钟馗看着亦是心疼:“总之先带他回房间休息吧,他目前的情况需要好好静养。”
白琅点了点头,用袖子擦掉眼泪,径直将墨宴抱了起来。
钟馗那一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我来扛他回去吧”直接哽在了喉头。
墨宴是实打实的结实高个子,比瘦弱的白琅高出半个脑袋,被白琅这般面不改色抱着的模样……看着怪不协调的。
钟馗缓了缓,换了个说辞:“要我帮忙吗?”
白琅摇了摇头。
在自身修为的加持下,他的臂力其实很好,一路抱回去完全不是问题。
钟馗没再坚持。
方慕雅与凤鸣是知晓白琅出事之事的,他们离开院子前墨宴就猜测白琅很有可能在祭祀台这边的阁楼,凤鸣与方慕雅都在往这边赶。
钟馗暂时不担心陈新柔与苏岚无人照应,便陪着白琅把墨宴送回了房间内。
而这之后,墨宴昏迷了足足三日。
白琅亦在床榻边守了墨宴三日。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他并无辟谷与打坐的习惯,但他死过一次的魂体天然便可以不需要受这些凡尘需求困扰。
之前只是有墨宴无微不至地照料他,他才始终维持着那样的日常。
墨宴同白琅说了他不会出事,白琅便信他,就这么一根筋地等着墨宴践行他“不会出事”的承诺。
期间钟馗、凤鸣与方慕雅都曾试图来劝说他,但他不为所动。
三人无法,只好轮流都来陪陪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