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见墨宴与他似是认识,轻轻地拽了一下墨宴袖角,小声问:“他是谁啊?”
墨宴回答:“一位……姑且算作是朋友的人吧。与你上次见到的那位钟馗差不多,是以前我们认识的人。”
白琅“噢”一声,仍躲在墨宴身后,怯生生的。
还是沐倾月先同他打招呼:“晚好啊小白,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现下都不记得我了。上次见面你还会叫我哥哥呢。”
他装模作样地伤心叹气。
墨宴直接黑着脸戳穿他:“你少在这里骗我家小白琅玩。小白琅都不见得那时搭理过你。”
沐倾月笑眯眯地回答:“哎呀,就是逗小孩玩嘛,那么较真干嘛,我又不抢你的。”
两人一来一回地聊着,白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收回了视线。
总感觉墨宴和墨宴认识的人,都不太聪明不太靠谱的样子。
沐倾月并未同墨宴聊太久,仿佛只是单纯地路过一下,没多会儿便又告辞离开。
奇奇怪怪的。
白琅对沐倾月全无印象,见状便不再关注他这个人,乖乖跟着墨宴回到房间。
去祭祀台那边点一来一回花费了不少时间,回去后白琅又看了会儿话本,差不多便到了夜间休息的时辰。
今日下午陪着方慕雅凤鸣玩了一阵,夜间又走了个来回,白琅体力一般,到时辰便困得不行,打着哈欠乖乖宽衣上榻,安安稳稳地入睡。
墨宴在听到他渐趋平稳的气息后,走到床榻边,为他落了一个隔音结界,再轻轻掖好被角。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又传来沐倾月的啧啧感叹声:“没想到啊,还能看到墨大人这般温柔的一面。”
墨宴不为所动,仔仔细细确认白琅不会着凉不会被打扰,这才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屋内的沐倾月:漫不经心似的:“墨某可担不起沐大人这么一声‘大人’。”
天冥两界职能不互通,基本并无地位之差,不过沐倾月同慕箐芍一般,都已是固定长久的任职,阅历比之墨宴还是要多出不少的,算是“前辈”。
他们性子随和,墨宴亦非会恭敬讨好的性子,算是相性还不错,平日里相处起来倒确实会更像地位相当的好友。
沐倾月不同他浪费太多时间,终于直奔今日的正事:“我听慕箐芍说,你们有一段事关冥界规则泄露的记忆,莫名其妙地丧失了?”
墨宴应答:“嗯。是你们天界那位司命星君司明熙推算出来的。”
“小司子算出来的啊。”沐倾月摩挲一下下巴,“那大差不差就是这样了。我先看看你们的红线。”
他伸手在墨宴与白琅面前虚空做了个拉扯什么的动作,片刻后奇怪地“咦”了一声。
墨宴:“怎么了?可是有何问题?”
沐倾月回答:“你的红线是没什么问题,挺明显地绑在了小白身上,但小白的红线……有点淡过头了,我看不太清。能看到红线有结,只是看不清究竟是死结还是活结,另一端又连向何处。”
说着他又皱起眉:“奇怪。小白并非无情人,竟还能有我堂堂月老看不清的红线?”
墨宴挑眉:“别是你当了这么多年月老,水平还不过关吧?”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沐倾月心态全然不受影响,“让我想想,导致红线看不清的原因……”
他想起什么,突然问:“对了,小白这模样看着挺小的,他生前是活到了多少岁?”
墨宴回答:“十八。”
沐倾月分析出原因:“那就是了。是小白生前的命数被改了,他原本的命数应当是二百二十一岁才寿终。”
墨宴一怔:“二百二十一……?你确定你没看错?”
沐倾月确定点头:“嗯,不会错的。黑白无常使的历练通常都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十八年根本历练不出个什么玩意儿,他身为命定的白无常,本就不可能十八岁便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