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开心,不然墨宴还要花心思来哄他。
白琅收敛起自己的小情绪,慢吞吞地拿起糕点咬下。
香甜的桂花气味自舌尖蔓延,清甜不腻,正好亦可缓解白琅原本有些沉闷的心绪。
他借着桂花糕与适口甘甜的茶水平缓下了心情,墨宴亦终于找到机会问他:“小白琅,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白琅小口地先将手中那块糕点吃完,之后才回答:“没睡好,醒了就不困了,干脆便起来了。”
墨宴轻蹙眉:“没睡好?可是身体有何处不适?”
白琅摇头:“没有。”
墨宴疑虑:“那为何会没睡好?还是晚间做噩梦,梦到些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白琅想了想,昨夜确实梦到了些墨宴生病出事的事情,算得上不好的东西。
他便点点头:“嗯,做噩梦了,梦到你出事了。”
白琅一手握住茶杯,轻垂眼睫,似是在说什么很普通的事情。
墨宴心底却微微颤了一下:“那你方才不开心,亦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么?”
白琅又捏了一块桂花糕,轻轻点头。
墨宴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一方面这代表了白琅对他还是关心的,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自己成为白琅不开心的缘由。
他放缓语气,安慰白琅:“梦都是反的,小白琅你放心吧,我既然承诺了会好好保护你,自然不会让我自己出事,梦里的事情你不必当真。”
白琅听着墨宴的话,咬了一口桂花糕,低着头。
骗人。
墨宴明明说过不会骗他,可现下分明就是在说谎。
他昨夜梦中梦到的,便是墨宴因怨气侵扰丧失了神智,又不愿自己伤害白琅,便自尽而亡。
但在墨宴死后,那怨气还是失控了,直直向白琅而来,侵袭他的身躯。
梦中并无怨气侵扰时那般冷到刺骨的感觉,白琅是被窒息般的感觉给憋醒的。
白琅没有表露自己的这些情绪,仿佛真的被墨宴安慰好了,乖乖地吃糕点,不再去想夜间的那场噩梦,与早晨时的那次惊吓。
早膳结束后,墨宴还有事情要去找司明熙,同白琅说了一声后便离开。
闲来无事之下,白琅拿了灵剑到院子内去练剑。
他并不懂如何真正排解自己的情绪,唯有练剑是最能让他专注着,忘却其余一切事情的。
白琅将剑招过了三四遍,直至感觉到有些疲倦才终于收剑归鞘,呼出口气,一回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排排坐在不远处的凤鸣和方慕雅。
凤鸣兴奋地鼓着掌:“小白哥哥好厉害!你练剑的模样也太好看了!”
方慕雅亦是啧啧称赞:“上次就想说,白琅哥你认真练剑的模样真的太有那种清冷小美人的感觉了。”
白琅没听懂方慕雅在说些什么,收了剑回屋里去换了身衣裳,再出来时凤鸣已经麻溜地给他搬来了椅子。
“小白哥哥快来坐!今日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呀!”
白琅抬头看了眼这几日一直都挺晴朗的天色,不太理解凤鸣这个“难得”是从何而来。
不过他素来不是较真的人,便倒那边去坐下。
凤鸣在化形后便被墨宴禁止与白琅同睡,亦拥有了独立的房间。
他的房间与方慕雅房间较为相近,这一人一妖又很是投缘,这几日关系发展得还挺要好。
他们只是坐在院内都有许多话题可以聊,性子安静的白琅便只是在旁侧听着,在走神间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昨夜和今早所知晓的,被怨气侵扰得愈发严重的墨宴。
明明说过不会骗他,不会隐瞒他,又为何……为何偏要说什么他身体无事?
在在知晓墨宴身体异样时,他心底的那些莫名心绪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