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门口走了两步,也许是被温诉的话惹怒,要离开了。可很快,他又停下来。
细微的响动,是抽屉被轻轻拉了一下。
温诉一顿,掀开被子坐起来,只见卫松寒低着头,已经把抽屉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叮铃叮铃。
一把被链子串起来的钥匙在他手指上缓慢摇晃着,那根链子的另一头,钓着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被用小相框裱了起来。
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珍惜。
两年半来,一直沉睡在抽屉深处,温诉刚才拿完药后忘记关上了。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
卫松寒静静端详着那把钥匙。那曾经是卫松寒家大门的钥匙,他亲手给温诉的,当然不可能认不出来。
而拍立得的背景,是黄昏的游乐园。
凭借着高糊的像素,隐约还能分辨出照片上的两个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勉强。他甚至就没在笑。
“你如果这么不想见我,那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卫松寒转过身,冲温诉晃了下手里的钥匙。
温诉哑然,像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脸上的热意分不清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羞耻。
“我……”
“你答应过我的,”卫松寒打断他,他盯着温诉,一字一句地说,“两年后……我可以来你的城市找你。”
只是这句话,还有一个前提条件。
昨天,卫松寒回去后想了很久。因为温诉在车里的态度,让他看不懂。
今天来,无非是孤注一掷。是赌。
赌赢赌输,起码要有个念想。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放弃。
“温诉,你要不直接给我个痛快算了。”卫松寒神色沉沉,“反正……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这么不要脸了。”
室内死寂,下午的艳阳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打在白墙上,给屋内平添了几分燥热。
温诉不说话。
卫松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要拒绝他,还是要骂骂他。这十几秒,犹如审判般的倒计时,让人几乎窒息。
“……”
直到,他看见温诉缓缓动了动唇,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耳朵红得不能再红。
他磕磕绊绊地在说:“那……你帮我热碗粥吧。饿了。”
就差没说门当户对
卫松寒要是没来,温诉本来就打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现在跟他说了几句话,饭没吃,烧得晕晕乎乎,饿得要死。
“……抱歉。”
卫松寒仿佛这时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是在为刚才拉着温诉硬聊道歉,还是在为自己有点强硬的问话方式道歉。
他唇际抿成了一条线,终究没再说什么,打开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