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周行易想自由自在,卫松寒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流水一年比一年差。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提。
好像只要不提,这种快乐的虚幻的日子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一样。
周行易是为了反驳他傲慢的父母,而卫松寒只是为了向年少时的自尊证明,他并不比哥哥姐姐差。
是严厉的父亲低看了自己。
但这也只是逃避现实罢了。
“那你不玩了吗?”周行易问他。
卫松寒摇了摇头,他好像喝醉了,醉了很久,哥哥姐姐来叫他他都没有醒,但现在却必须得醒了。
“不玩了。”他说。
周行易问:“为什么?”
“因为……”卫松寒凝着桌上空空荡荡的酒瓶,拇指在上面抚了抚,什么也没摸到,“他将来肯定会去那个万众瞩目的地方……在那里等着他的会是全世界的喝彩和爱。我再颓在这里……那就真的配不上他了。”
周行易顿了顿,苦涩似地问:“所以,果然是温诉吗?”
卫松寒笑了笑,仰头灌了最后一口酒。
他说:“对不起,周行易。”
“我得走了。”
卫松寒出来以后,给卫礼打了一通电话。
上大学以后,他就再也没给家里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什么都是自己扛下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也都做过。
卫礼和卫欢偷偷给他打过钱,父亲其实都知道,但没有阻止他们。
电话接通了,破晓的黎明从远处的橙色云层中一点一点升起,照在卫松寒脸上,他缓缓吸了口气,叫了一声:“哥。”
“我想和你谈谈。行吗?”
“……也想要你看着我。”
清晨的阳光从玻璃外洒进走廊。
卫松寒从酒店房间里出来,卫礼在后面送他。
“小周……他没怪你吧?”
卫松寒闻言,转身看他一眼,淡淡地说。
“周行易一直是掏钱往公司里填。撑得过今年,也撑不过明年。他自己最清楚。”
卫礼轻叹道:“我听说,小周他有一个残障的妹妹……”
卫松寒道:“他当初想搞这个公司,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妹妹。”
但一个只会画图的工科男,经营公司是太难为他了。理想主义者赚不到钱。
当初如果没有卫松寒在旁边帮着他,周行易也许都干不起来。一起睡在地下室里描绘的那个梦,终究只会是梦。
但现在,梦也要醒了。
“……爸如果知道你答应和我一起回去,他肯定会高兴的。”卫礼道。
卫松寒低低嗤了声:“他不会。我长这么大,你有见他夸过我一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