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每个人都要因他们自己的选择而走向不同的方向。
若干年后,哪里真的会有什么人还在原地?
当下心安时,哪怕只是晴暖的阳光沐在身上,都好似能顷刻间驱散心底的阴暗,让内心更加坚定起来。
到了月末,茶花坐在窗下整理着信件,这时下人又兴冲冲地拿来封信。
这次信里说,“心乎爱矣,遐不谓矣。”
茶花对他这厚脸皮的行径几乎都快要免疫。
下人在身后拿了支毛笔来,“娘娘,这次要回什么?”
茶花看见窗外明媚的大好春光。
“天这样晴好……”
她垂眸瞥了一眼桌上已经积压厚厚一摞的信封,轻声道:“那便回宫去吧。”
有什么说不完的话,想来还是当面说着比较好。
……
甫一进入新春后,天子便迫不及待册立淑妃为皇后的圣旨震惊了朝野上下。
昔有贤妃独宠三年,而后冷宫香消玉殒。
今有她淑妃三个月妃位直接晋升为后?
她得是个什么品种的妖精,把皇帝迷得这样五迷三道?
打那天开始,有些人震撼之余,背地里竟然偷偷地供奉起淑妃像,求淑妃娘娘保佑自己和她一样,跟个狐狸精似的能迷住心头之人。
随即而来的,便是紧锣密鼓的封后大典。
而这位淑妃娘娘本就已经入宫,在淑妃的分位上晋升为后,中间本该少了很多步骤。
但这次仪式在天子的要求下,几乎与重新册封一位世家女子入宫几乎都没有差异。
几乎所有的环节,可省的不可省的,都一个不漏,甚至还要额外奢华。
帝后大婚当日,即便是宫里也不能例外,到处都镶上了红绸缎,贴上了红双喜。
茶花从一个月之前就没消停过,而今日作为大婚的主角之一,一身繁复凤袍和沉重头冠,都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将她细弱的肩压垮。
一整日下来,跟随着她的宫人都觉腰腿微酸,可抬眸打量着这位皇后面上妆容明艳,耀目难掩。
她那薄弱的肩背笔直撑了整日,那一身凤袍将她衬得雍容华贵,面若牡丹,漂亮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黄昏时,穿着喜袍的天子才出现在了殿内。
到了这一刻,整个婚礼最后的环节才刚刚开始。
喜婆端来一盘半生不熟的饺子,喂到茶花唇畔,令她咬了一口。
喜婆笑问:“生不生?”
茶花余光瞥见身侧男人的灼灼注视,面热地答了句“生”。
那喜婆霎时眉开眼笑,口中连吐了一番早生贵子的喜庆词话。
袖下的手指蓦地一紧,却是两人交叠的宽大礼袍下偷偷相叠的手指。
茶花诧异看去,见他面相沉稳,唇角微微含笑,却并不显出任何异样。
她垂下长睫,反手掐了掐他,却被他握得更紧。
直到宫人捧来了合卺酒,手背上的力度这才撤开。
茶花握起其中一盏,与男人交臂而饮,那杯中酒水溢满,低头饮时,却又冠帽相撞,惹得宫人们纷纷掩唇窃笑。
茶花不禁脸红,对面的男人却含笑望着她,再度低头,两人却是偏了些头,宛若交颈般,饮完了合卺酒。
宫人将二人手中的酒盏一仰一俯掷于榻下。